謝卿卿還沒睜眼,就聽見了略顯粗重的喘息。
她猛地睜開眼,就發現床的另一頭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美少年。
他仰著頭,倚靠在床內側的牆上,面板瓷白如雪,光潤如玉,側臉輪廓分明,長眉若柳,微微上揚,似是帶著一抹不羈的神韻,又仿若蘊含著無盡的柔情。
然而此刻,謝卿卿藉著朦朧的蠟燭光,卻看見他的眼尾泛紅,像是被天邊的晚霞輕輕暈染過一般,透著濃重的情慾。
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臉上的詭異潮紅,卻絕非普通的情慾所致。
那潮紅如同蔓延的火焰,從脖頸一路攀升至臉頰,散發著不正常的熱度,甚至額前的碎髮也貼在面板上,一顆汗珠剛好從他的脖頸劃過胸膛……
他的身材消瘦,身上唯有一件白色的襯衫鬆鬆垮垮的堆在手臂處,他身體微微顫抖著,一隻手停在某處……
那模樣,既讓人心生憐惜,又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魅惑。
謝卿卿趕緊看看自己,她被一張薄被裹得如同蟬蛹一般,只露出了一個腦袋,這嚴實的裹法,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做到的。
燈光昏黃,少年迷離。
謝卿卿想著來時那陰魂的身份,試探地喊了一聲,“楚正生?”
她的聲音剛喊出來,對面的少年手上的動作猛然一頓,他驚詫地看過來,然後他的眼立刻紅了,“別看,大小姐,我很快就好了……”
謝卿卿看著他眼裡全是祈求,默默閉上了眼。
然後她再也沒聽見楚正生的呼吸聲,只有微小的一點聲音又急又快的持續著。
想到他正在做的事,謝卿卿衝著小鏡大人無能狂怒,“好樣的!小鏡大人,上次把我傳到快要流血而亡的身體裡,這次又把我傳到這種尷尬的節點……”
秋鳳玉,也就是這次執念纏身的原主,她出身在一個大地主的富裕的家庭裡,自小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
家中良田千頃,私產無數,吃穿用度無一不是極盡奢華。
在那個優渥的環境中,她如同溫室裡的嬌花,被悉心呵護著,從未嘗過人間疾苦,每日只需在精緻的庭院中嬉戲玩耍,或是在僕人的簇擁下挑選著華美的服飾和可口的點心,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然而,命運的轉折總是來得如此突然。
當她 7歲這一年,國家土地改革的浪潮如洶湧的洪水般席捲而來,全國上下流行起打倒地主、分配家產給貧苦農民的運動。
曾經風光無限的秋家,因為家大業大,註定被盯上。
那是一個陰沉的日子,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壓抑。
秋家的大門被粗暴地撞開,一群群憤怒的人們湧進了曾經輝煌無比的宅院。
庭院中,秋家的主人——原主的父親秋仲雲和母親桑頌被強行推搡到中央,他們臉上滿是驚恐。
而周圍的人們揮舞著拳頭,高喊著口號,那聲音如雷鳴般震耳欲聾。
“打倒地主!”
“把土地還給農民!”
憤怒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秋家的珍貴物品被肆意砸毀,精美的瓷器在地上摔得粉碎,華麗的傢俱被推翻,一片狼藉。
原主的父親秋仲雲試圖反抗,可他的下人們不再聽他的命令,他的聲音瞬間被淹沒在洶湧的聲浪中。
甚至跟著那群人衝過來把他按倒在地,拳打腳踢如雨點般落下,他的衣衫被扯破,身上佈滿了傷痕。
甚至連她的母親也沒有逃過……
秋鳳玉被管家楚文昌捂著嘴,絕望地看到這慘烈的一幕。
秋風瑟瑟,吹落了枯黃的樹葉,彷彿也在為秋家的命運而哀嘆!
很快,她被管家楚文昌強行帶著,從家裡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