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禕敗了。
沒人想到戴禕敗的這麼快。燕王帶著燕國最後的精銳與魏國一戰,卻幾乎全軍覆沒,燕軍退到無支山以後,大半個燕國落入魏國境內。
魏軍也不再向前,答應了戴禕的求和。
元鴦班師回朝。
這是自元煥立國之後,魏國打的最大的一場勝仗,打掉了大半個燕國,把燕國的精銳打了個乾乾淨淨。本來國力在天下算得上中游的燕國而今甚至都比不過曾經的夏國或者越國。
元孝文喝了個酩酊大醉,放下話,只要溫北君活著,就給他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對燕一役,溫北君立下頭功,在白狼山吃掉了戴勳的一萬白狼騎。其後戰局在戴禕親征後陷入膠著,溫北君親自割斷了燕國的補給線,魏軍一舉大破燕軍。
只是溫北君生死不知。
元孝文傳令召魏地最好的郎中,賞千金,救溫北君之命,同時封故溫九清之女,溫北君之侄溫鳶為大魏郡主。
在藩國,最大不過藩王,藩王之女為郡主。溫鳶的地位相當於元孝文的親女兒。元孝文不喜床笫之歡,連一個女兒都沒有,也就是說溫鳶目前是大魏唯一的郡主。地位甚至比她剛立了大功的叔叔溫北君還要高。
比凱旋的魏軍更快的是民間的傳說。
溫北君成了各個茶館裡說書人最為津津樂道的故事。少年從軍,奇襲王賬,踏破回紇,馬踏白狼山,獨斷無支。不過二十九歲的天殤將軍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傳奇了。
包括他在魏地一個人殺翻了一整個山寨的山賊。溫北君腰間那柄三尺七寸的琵琶淚也被吹上了天,有人說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刀了,也有人說是因為溫北君所以琵琶淚才會這麼出彩,就算給溫北君一把菜刀照樣可以留下傳奇的事蹟。
溫鳶坐在馬車上一路向北。
她不敢違抗元孝文的命令,她此行是前往大梁空閒已久的郡主府。碧水姐姐不能和自己一起走,榮哥也不能,自己終究是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溫鳶坐在馬車裡,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那上好的錦緞被揉出一道道褶皺。她的目光透過車窗的縫隙,望著逐漸遠去的熟悉景象,嘴唇微微顫抖。
馬車行至一處顛簸路段,車身劇烈搖晃,溫鳶的身體也跟著晃動,她卻渾然不覺,雙手緊緊抓著身旁的座椅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時不時地輕咬下唇,似乎這樣能緩解內心的緊張與不安。耳朵時刻留意著車外的動靜,哪怕是車伕揮動馬鞭的聲響,都能讓她的心猛地一揪,腦海裡不斷浮現出未知的大梁的郡主府,以及即將面對的全然陌生的生活。
她不想做這個郡主,哪怕聽說她現在的地位已經比朝中文武百官都要高了。就連叔叔都已經被自己甩在身後了。可她知道,自己這個郡主得來和自己毫無關係。是自己的叔叔在戰場上拼了命給自己掙來的。
溫鳶可能並不清楚元孝文的用意。元孝文第一次想殺她來換取溫北君的絕對忠誠,可是玉琳子用自己的性命擋住了元孝文。
封溫鳶為郡主也代表著不會再去傷及她的性命,也是對溫北君的一種封賞。溫北君已經封無可封,只能對溫鳶進行封賞。
元孝文知道,給溫北君家人一個保障比給這個年輕人什麼高官俸祿都要好用。
溫鳶在馬車中思緒萬千,她回憶起叔叔溫北君出征前那堅毅的眼神,心中滿是擔憂與牽掛。
她深知叔叔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如今生死未卜,而自己卻在這前往未知之地的途中,無法為叔叔做任何事。
馬車漸漸靠近大梁,溫鳶透過車窗看到道路兩旁的田野和村落,百姓們辛勤勞作,孩子們在田間嬉笑玩耍,這本是一幅寧靜祥和的畫面,卻無法讓她的內心平靜絲毫。
她知道,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