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竿之後,就只要等待了,楊宜君『耐心』不行,是不可能一直盯著水面動靜的。所以看似在專心釣魚,實際她已經半閉著眼睛看劇去了。時不時的,還讓紫鵑拿點心給她吃。
隨她來的婢女、馬奴也不覺得這有什麼,楊宜君出門就是來玩兒的,難道還有誰真指望她釣得大魚回去做菜?
然而,別人不指望她釣上魚,楊宜君自己還是有點兒期待的釣魚人就是這樣,不釣上點兒什麼是不會甘心的!釣不上大魚,小雜魚總該有兩條罷?雜魚也沒有,蝦蟹螺也要撿點兒!
空手而歸就太不甘心了!
又一次拉上魚線,一條魚沒掛上,跑了!楊宜君嘆了一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魚線,又準備丟擲去。只是這一次魚鉤沒有下到既定的水面點,而是鉤到了什麼,不能動彈了,楊宜君回頭,才發現魚鉤鉤到了『趙淼』的衣服上。
「公子?」楊宜君意外在這裡遇到『趙淼』。
高溶和趙祖光皆是一人一馬,人都站在馬兒身旁,後面還跟著兩個小廝。
趙祖光笑著對楊宜君拱了拱手事情其實是個巧合,他和高溶回城,半路路過此處,本來是想來湖邊飲馬的,卻沒想到在湖邊見到了垂釣的楊宜君。還沒上前打招呼呢,楊宜君的釣鉤就鉤住了高溶。
「公子勿要動!」楊宜君一手拿著釣竿、一手提著裙子,踩著一地落葉,咯吱咯吱,小跑著過來了。她將釣竿遞給高溶,然後就去解鉤在高溶肩膀處的魚鉤。這一幕讓她忽然想起了《茜茜公主》裡,茜茜公主見到弗朗茨的一幕,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因為解魚鉤的關係,高溶與楊宜君湊的很近。高溶能看到楊宜君欺霜賽雪的臉,也能看到她臉上的笑意。他低聲問她:「娘子為何發笑?」
楊宜君自然沒法說自己是想到了《茜茜公主》的劇情,便一邊取下魚鉤,一邊仰頭笑道:「今日原來是出門垂釣的,卻是一條魚兒也沒釣上來!方才打算下最後一次鉤,卻沒想到真釣上了!」
趙祖光:「?」
他看向高溶,高溶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他聲音更加輕,彷彿怕驚動了什麼:「娘子釣上了什麼?」
「釣上了公子啊!」楊宜君笑著退後了半步,對一旁的紫鵑道:「罷了,今日便到這兒罷,這天陰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變了。」
紫鵑領命,就去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趙祖光這邊,只見高溶不說話,神色沉沉,像是不高興,又像是不知所措這一刻,趙祖光只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
楊宜君問:「二位這也是要回去嗎?」
「正是。」高溶不開口,趙祖光只能出來說話,指了指身旁的馬匹:「本打算飲馬之後就回去。」
韁繩扔給小廝,小廝們便牽著馬去喝水了。高溶、趙祖光則留在原地,和楊宜君說話,其實主要是趙祖光和楊宜君說,高溶從剛剛開始就不言語了,只側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有一搭沒一搭瑣碎聊著,忽然楊宜君感到了臉上幾點冰涼,抬頭看:「這是要落雨,還是要打雹子?」
不管是哪一樣,都得避開!所有人動作加快了許多,迅速收拾完就要往城中趕。
只是這變天后,雨水混合著雹子來的著實大!不是那種慢騰騰的淒風冷雨,而是一開始就聲勢很大的樣子。
冒著這樣的冰雨回去顯然不合適!這年頭要是染上點兒風寒,都是很容易要命的!
楊宜君熟悉路,便與高溶、趙祖光道:「附近有大悲閣的菜圃,公子們與我去避一避罷!」
趙祖光他們自然無不可,隨著楊宜君走了一條岔路,果然半里不到就見到一處頗大的菜圃。竹籬相圍,其中有一排土牆瓦房,只比尋常民居稍微齊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