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祖光目光偏移了一些,看到了這俘虜的手。俘虜十個手指頭裡都已經扎過竹籤了,若不是眼下真沒有會動刑的人,還要拔指甲的拔指甲也是看起來容易,其實非常專業的活兒。不然拔指甲那麼容易,怎麼不見平日裡指甲不小心被拔下?
「十指連心,痛不痛?」趙祖光聲音壓得低了一些,但內室之中很安靜,俘虜不可能聽不清。
燈火微微晃動著,大片大片的陰影落在趙祖光的臉上,俘虜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有些顫抖。
「本來想著,還要更好,非得拔了這指甲,那才真能知道什麼叫『十指連心』」
趙祖光的語氣是輕描淡寫的,但足夠叫人脊背發涼。這樣寒冷的冬日,身上這樣單薄的俘虜,一時之間竟冒出了冷汗。
「也罷,既如此硬氣,我便成全了你,叫你忠義到底。」說著抬了抬手,招來了站在門口守著的心腹,耳邊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心腹領來了一條狼,是真的『狼』,而不是體型似狼的『狗』。這應該是活捉來的獵物,趙祖光昨日得到,本就打算今日再問不出什麼來,就用這個。
這狼本就餓了,昨日捕獲之後也沒有餵食。而另一邊,有人上前剝去了俘虜的上衣,綁住手腳,還有人去將另外幾名俘虜也押到了這個房間——之前幾個俘虜是分開審問的,為的是對照看供詞,防止他們撒謊。
被綁縛住的俘虜胸口放了一些碎肉,然後就有人牽著狼過去了。
餓狼聞到了肉味兒,立刻去吃碎肉。而當它意識到碎肉之下也是可以吃的食物時,飢餓的本能會壓倒陌生環境、到處是大型動物帶來的警惕。對於它來說,此時只有一種本能,就是進食的本能!
「啊——啊——!!!」
「放了我求求你!救我我說,我都說!!!」
直到胸口被撕破,吃掉了一片,才因為咽喉被咬斷而斷氣。
這期間,俘虜有開口求饒,便是說自己全都說,趙祖光也沒有讓停下。只是人都死了,高溶才讓人重新制服那隻狼。然後看向已經被嚇軟了的其他俘虜——這一招,他在洛陽見過,殿前司中有他這樣身份尊貴,混資歷,將來無論怎樣都有好前途的。自然也有出身不太好,只能靠著『狠』出位的。
殿前司中專有一班,負責刑訊密探轉押過來的人,裡頭的『花樣』太多了!
俘虜們滿是血痕的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煞白,此時他們才知道,自己死都不怕,已經發誓效忠主人了。但世上真有一些事,比死可怕多了!
此時不必趙祖光再說什麼,有兩個俘虜就已經跪倒在地:「小人、小人知道了,公子所問,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公子問罷,只求小人全說了後,能夠給個痛快」
還有一個俘虜見同伴們如此,也知事不可為,只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趙祖光又讓人分開審問了這三名俘虜,然後由下屬將審訊結果交給他匯總。在等結果的時候他離開了內室,站在屋外,看著外面的天出神。說不準過了多久,似乎就是一瞬間,又似乎是很久很久。
不多時,審訊結果送來了,趙祖光飛快瀏覽,腦子迅速轉動起來,開始考慮接下來要怎麼做——孟釗的人跟丟了高溶和楊宜君,一方面依舊派人在山中轉悠,試圖找到高溶和趙祖光的痕跡。另一方面,更多的人卻是在林子的幾個出口及其附近守著,來回巡視。
高溶進了深林,到底是要出來的。如果不出來,時間久了,林子中的危險可不少。這一招就叫做『守株待兔』!
趙祖光已經知道他們守株待兔的那個『株』在哪兒了,當下也不猶豫,叫來人,分成了幾組,也去這幾個地方。要清除孟釗派來的這些人,也是要等到高溶。
趙祖光自己也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