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古怪的氣氛,就是讓人莫名有所感。
陸玄愔好幾次看向褚映玉,發現她正在走神,明明就在他身邊,卻感覺像離自己很遠。
他的唇抿緊,下頜微緊,身上的氣勢越發的冷冽凜然。
然而縱使如此,坐在他身邊的她卻仍像是沒看到一般,倒是周圍的下人都駭得臉色微白。
直到寧福兒過來,恭敬地道:“王爺,華先生有事找您。”
華先生便是府裡的幕僚華預章。
陸玄愔聞言,神色一頓,朝褚映玉叮囑一聲,便轉去了書房。
褚映玉站在門口處,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語。
“小姐。”寄春有些擔憂地問,“您怎麼啦?是不是和王爺置氣了?”
私底下時,她仍是習慣叫褚映玉小姐。
明明先前在公主府時,小姐看著還好好的,難不成是回去的路上,兩人在車裡起了什麼矛盾?
褚映玉無語地看她,“為何是我和王爺置氣,不是他和我置氣?”
寄春如實回答,“因為王爺將您放在心裡,事事以您為重,大夥兒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自從大婚伊始,只要王爺在府裡,便會陪著她家小姐,關心她的衣食住行,甚至有王爺在,她家小姐被噩夢驚醒後,有個人安撫陪伴,多少能睡會兒,精神看著好了許多。
寄春原本還覺得,王爺每天來回奔波,晚上有時候回到府裡時都三更半夜了,不若在軍營那邊歇下,省得累壞身體。
後來她聽秦嬤嬤提過一次,才發現王爺會每天堅持回來,是擔心沒有他在,小姐晚上驚夢後睡不好。
得知這事,寄春心裡自是感動的。
只要對她家小姐好的,她都覺得是好人。
褚映玉卻有些發怔。
是啊,自從大婚伊始,他就對她就很好,關心她吃沒吃飽,睡沒睡好……正是太好了,讓她覺得不真實。
後來才知道,他傾心於她,所以才對她好。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傾慕自己呢?她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看到他寫的那首詩,明白他的心意後,心裡湧起的卻不是高興歡喜,而是更多的茫然和不解。
直到今
日聽到蘇媃那話,她心裡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可她又遲疑,因為他的某些反應不太對,不像是重生的。
褚映玉想得頭都疼了,渾渾噩噩地由著丫鬟們簇擁著去伺候著洗漱更衣……
直到安靜的夜幕中,梆子聲遙遙傳來,她茫然地轉頭。
“幾點了?”
寄春拿著一把小剪刀,將燈芯剪掉,說道:“戌時末了。”她打了個哈欠,問道,“小姐,您要先去歇息嗎?”
傍晚時寧福兒過來,說王爺有事要和華先生商量,不知什麼時候忙完,讓王妃先用膳歇息,不必等他。
時間都這麼晚,王爺還沒回來歇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寄春覺得小姐不必再等。
褚映玉怔怔地看著五連珠大紅宮燈,搖曳的燈光在她的眼瞳裡晃動著,將她黑色的瞳仁映襯得越發的黝黑油潤。
她倏地站起,膝蓋上的佛經滾落到地上。
寄春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撿起掉在地上的佛經,不解地看她,“小姐,怎麼啦?”
每當她家小姐心神不寧時,就喜歡看佛經、抄佛經。
看她翻了一晚,還以為她的心情平靜下來了。
禇映玉不語,飛快地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王妃,您要去何處?”秦嬤嬤趕緊抓起旁邊的一條披風,一邊跟上。
褚映玉埋頭走,“我去找王爺……”
王妃要去找王爺,沒人敢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