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阿姨:“她給你多少?”
賈勇說:“就是廣交會補助啊。一天一百五。”
苗阿姨一臉不屑地說:“要我說,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啊?你沒有地方去嗎?到我這裡來!”
賈勇說:“阿姨您別逗我了。我能幹什麼?像我這樣的大學生,滿大街都是。”
苗阿姨說:“我怎麼會逗你呢?這一屆廣交會我還看不出你是什麼人嗎?像我,像張天保,合作過的外貿公司多了,見的外貿員也多了。什麼人能幹,什麼人不能幹,瞞不過我的。”
苗阿姨問:“你現在一個月掙多少錢?不算廣交會的補助。”
賈勇說:“一千二百多一點兒。”
苗阿姨用手比劃著指了指自己說:“到我廠裡來,我給你一個銷售經理做,一個月起步八千,年終紅包另算。管吃住。住在我家裡,我吃什麼你吃什麼。廠子裡面有車,會開的話,你隨便用。”
賈勇聽著,真的有一點兒心動。他說:“阿姨,不能聊了。再聊我這活兒真的沒法兒幹了。”
說著,賈勇就要往外推苗阿姨走。
苗阿姨肥胖的身體,靈巧地轉動了一下,紋絲不動。
苗阿姨說:“你留在北京,是不是想當官?當官不就是為了撈錢嗎?有錢撈,幹嘛還要當官呢?我跟你說,你不要看著那些當官的撈錢好像很輕鬆。沒用的。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在香港,以前那些公職人員也很不像話的,後來出了個廉政公署,不都老實了嘛。要想掙錢,我們就踏踏實實地做商人。有吃有喝,有家有業,不是很好嗎?”
賈勇說:“我當什麼官啊?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沒背景沒靠山的。”
苗阿姨說:“你想幹事業?就這華藝公司能讓你幹什麼事業啊?我們都知道華藝公司。我、我老公、我爸爸,原來工作的那個象牙雕刻廠,就是廣藝公司下面的一個廠子。廣藝公司的錢志建那天跟你一起吃飯來著吧?”
賈勇說:“對啊。那天錢志建請我師父吃飯,我跟著蹭飯去了。他說跟您熟,還要打電話請您一起呢。”
苗阿姨一臉瞧不起的樣子說:“他以為他是誰啊?他給我打個電話,我就能去跟他吃飯。想都不要想。好好的廣藝公司,就是被這些人搞壞的。不懂業務,好大喜功,今天想投資搞這個,明天想投資搞那個。把家底折騰完了。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