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無論埋葬了多少年老屍也好,被老屍殺死村民屍也好,都起了屍變,唯獨他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同那個長得像墓姑子東西間有什麼關聯麼?
他跟黑子墓姑子授意下挖那些土坑有什麼關聯麼?
他跟那塊千殺鎮有什麼關聯麼?
這一切關聯,同後他被那名道士帶走又有什麼關聯麼
腦子裡默默轉著這些念頭時候,我聽見黑子又道:
那之後,那塊石碑上黑氣全部消失之後,他看到那些活屍又變得一動也不動了,當即他沒有多想,只撒開腿用所有力氣朝著墳地外跑去。
帶著一絲希望,他希望那些活屍靜止住同時,這座村子彷彿鬼迷宮一樣局面也不見了,他能找到出村那條路和那道口子。但一直拼命地跑到日落,他仍沒有見到村子出口,而那些屍體又開始動了起來,並循著他奔跑發出聲音和身上氣味一路朝他追了來。
無奈之下黑子只能匆匆躲回了自己家小倉庫。
但總那麼躲著也不是個辦法,後來想起,地面上雖然像迷宮一樣怎麼也走不出去,那是因為人眼睛能被很多東西給欺騙。那麼地下呢,地下什麼也看不見,只要憑著自個兒對這村子印象朝村口方向挖地道,是不是有一天就能挖到村外去呢?
這一念頭讓他將後來全部精力都用了躲白家祠堂棺材裡挖地道工夫上。
說到這裡黑子不僅苦笑起來,一邊苦笑,一邊看著窗外黑壓壓天色,輕輕嘆著氣。
因為一晃又那麼些年過去了,他從個少年變成了一個三十來歲成人,所耗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也就令他挖出了那麼一段帶著我們逃生路。
之後,他便漸漸徹底斷了逃離念頭。放棄掉所有無謂嘗試,開始有一天沒一天地這村裡過著等死日子,活像一隻地老鼠一樣。而多年生死懸於一線生活倒也把他煉得跟頭野獸一樣,無論聽覺還是視覺都極其敏銳,因而我們車剛進村子一剎那他就感覺到了,並因此尋了過來,想看看是不是能借著我們闖入看到那條消失了二十多年之久村口。
但令他失望是,雖然我們車聲將他引到了王寡婦家附近,他卻仍是沒有看到村口出現。這令他彷彿一個溺水之人好容易吸到了一口氧氣,又被重拖回了河底一樣。
“只差一點點。”邊說他邊望向謝驢子,用他那雙夜色裡微微閃爍眼睛看著他,啞著聲道,“只差一點點距離,也許就能看到村口了。但就是隻差那麼一點點。”
謝驢子被他這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別過頭輕輕咳嗽了一聲,扯開話頭問:“那麼那個道士呢?你後來還見過他麼?”
“沒有,”黑子冷哼了聲:“像他那樣有本事人,肯定是找到方法出村了,你是沒見到當年他釘住那些不化屍時情形,真就跟活神仙一樣。”
“那麼那個活神仙一樣道士費那麼大個周折跟他們到這村,目就是為了那具男屍麼?”汪進賢問。
黑子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但為什麼呢你說那個長得像墓姑子一樣東西也曾帶著那具男屍,他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這我怎麼知道。”黑子被問得有些不耐煩,嘴裡輕輕咕噥了聲,便轉過身去檢查窗框上那些釘好柳木。“就像你說,為什麼這些柳木就能擋著那些活屍,就因為它陰氣重麼,陰氣又到底是樣什麼玩意”
這句話還未完全說完,突然間黑子面前那扇窗猛地喀拉拉一陣響,好像有一隻手突兀這窗上推了起來,直嚇得他連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隨後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唿哨般風向,嗚嗚一陣好似鬼哭般淒厲又尖銳地從外頭捲過,將窗玻璃吹得再次喀拉拉一陣猛顫。
這叫站黑子便被他驚得面目轉色謝驢子微微鬆了口氣:“原來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