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繩索上剝離而下。不偏不倚正掉落在他腳邊,也不知道到底是樣什麼東西,被用油布層層疊疊包裹著,裹成很大一個米袋狀。
它原本被繩子橫綁在牌樓頂端所殘存的屋簷下,所以一度完全看不到它,如果不是包裹在它外頭那層油布被風吹出的響動,恐怕連狐狸的眼睛也就此瞞過。
那層油布在這樣寒冷的氣溫裡已被損壞得很厲害。
落地一瞬登時大片大片從它上面剝落下來,露出裡頭一團裹得相當潦草的麻袋,而麻袋被風一吹立刻就鬆開了,鬆鬆垮垮豁出一道口子,露出裡頭翠綠色一團棉衣的衣角。
這一發現令我立時警覺地朝後退了一步。
直覺意識到情況不妙,與此同時,就見狐狸霍地蹲起手一把朝那東西上抓了過去。
徑直抓在麻袋上,隨即一使勁,嘩的聲將它撕裂了開來。
伴著麻袋的破碎聲,一個人從裡頭硬邦邦滾了出來。
一個穿著五六十年代那種很流行的軍大衣的男人。
年輕的臉龐蒼白到發青,兩隻眼直愣愣朝著我的方向看著,眼裡一絲神采也沒有。
這張臉讓我不由自主啊的一聲驚叫。
並非因他是具屍體所驚。
而是因為這具屍體跟我身後那個正一步步朝我走過來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叫載方的男人。
他同他無論相貌還是衣服,甚至衣服上破損又縫補過的地方,竟然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閃念間,狐狸突然一轉身一把將我拽進了他懷裡。
旋即飛身而起,可剛剛躍到半空處就好像猛一下撞在了什麼東西上,他立時往下沉了沉。險些因此從十來米高空墜落下去,所幸他急轉身一把抓住身下那道牌樓頂端的斜梁,適時緩住了下墜的衝力。
但也僅僅只是緩解了短短片刻而已。
就在他藉著緩衝的力量身子朝上一躍,試圖再度帶著我飛起那瞬,突然我看到他肩膀和背脊上閃出幾行字。
赤金的字。
閃出那一瞬狐狸的身形一下子就凝固了。
剎那間僵硬得像塊石頭,唯有手指還帶著一點點活動的自由,在我從他懷裡跌落出去的同時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隨後身子朝下猛地一沉,在我墜落之前先我一步跌落到了地上,適時用他身子承接住了我緊跟著落地的身體。
那瞬間我看到一大片火焰突然自牌樓下升騰而起。
從四周那些如墳墓般死寂的房子內延伸而出,一路盤橫至牌樓腳下,交錯縱橫出一幅無比詭異的火之圖騰。
它熊熊燃起的一剎,狐狸身上那些字變得更加清晰了,金光四射,灼灼耀眼,直令我幾乎完全睜不開眼來。與此同時,很多身影在這片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顯現了出來,或舉著火把,或提著風燈,神色漠然而冷峻,無聲無息將我和狐狸團團圍繞在那道被火光映得透亮的牌樓之下。
為首一個老者。
年紀很大了,大得完全無法透過他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看清他的長相。
雪白的頭髮在他堅硬得佈滿了繭的後腦勺紮成辮子狀,像條巨大的蛇,順著他肩膀蜿蜒拖曳在地上。他拖著它一路慢慢走到我和狐狸面前,慢慢將它甩到自己身後,然後伸出枯槁如柴的手指慢慢朝我臉上伸了過來。
眼見狐狸的目光因此而陰沉下來,他手腕一轉一把將它搭在了狐狸的肩膀上,嘴裡發出桀桀一聲低笑:
“好久不見了,碧先生,還記得下官麼。”
話音未落,我突然被狐狸使勁一推朝外跌滾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整個身體突然間好似燒灼般嘶地燃出一團煙,煙氣散盡後,他顯出白狐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