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一片死黑。
(十二)
小張一早就來問我:陳老爹,聽說你以前炒過股?賺了多少?
我看看他:要賺了我還在這看門嗎?他訕訕一笑:那你想過沒想過要繼續炒下去?
我嘀咕說:不要看小區啊?哪有時間去證券所?他精神一振:你可以買個電腦麼。我幫你從我房間闢根網線過來,你可以坐傳達室炒啊。
我想了想:你小子是不是要賣電腦?他嘿嘿一笑:我朋友正好有臺2手電腦,便宜,只要1000,保證能炒股。
他看我有些心動,又說:你和居委會說說,我幫你在每家樓口裝個無線監視,先試一個月,有用再給錢。
他壓低聲音:我給你那臺電腦做回扣。
我沒吱聲,心裡想著那臺電腦,回他:過幾天吧。他就站起來要走,出門回頭問:老爹你現在還有幾支股在手裡?
我想了想:有五支呢,壓著。他嘿嘿一笑:那不炒多可惜啊,漲了你也不知道。
我點點頭,他就走了,出門正好遇見A樓908的佘花花騎個電瓶車,拎個大包進來,他就盯著佘花花的E罩杯吹了聲口哨。
佘花花朝他白了一眼:死樣,停車扭頭對我說:陳大爺,有沒有我的信那?
我連忙低下頭,不敢看她火辣辣的眼光,連連搖頭:沒見著,沒見著。
她哦了一聲,跨腳就要上車,突然又停了下來,對我一笑:陳大爺,我家廚房下水的陰溝道老不通,你能不能上來幫我看看?
我恨不能把頭埋褲襠去:我有家政公司的號碼。待會幫你打,幫你打。
佘花花又一笑,走了。
小張立刻湊過來:哎。老爹。老爹,有戲哎,人家要你去通******,通******哎。你這老牛要有嫩草吃啦。
我拿起桌上一份人民日報就敲了他的頭:沒個正經,連你大爺都敢調戲。
小張淫笑著走了,我看著佘花花的背影,擦了擦頭上的汗,心想:小張個兔崽子要是知道這女人的真面目,沒準腿都嚇軟了。
每隔幾天夜裡,就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去佘花花家找她,但我只看見他們進去,沒見一個人出來過。
一直沒有出來。
(十三)
人活到我這年紀,已經懂得女人的事情最好別參合,尤其是漂亮女人的事情。
有那點愛心,不如關心關心下一代:比如現在在我門口哭著的童童。
雖然弄不清楚她們母女是怎麼回事,我還是趕緊把她拽進值班室:童童,哭什麼呢?
她哭著伸出小手:陳爺爺,我痛,我媽媽又用針扎我。
我帶上老花鏡一看,怒火頓時升了起來:童童的食指上口,指甲縫裡只露出一個最小號的針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女人瘋了,一準瘋了,我拿出針線盒,摸出最細的棉線穿過針鼻,打了個短結,掉過頭不敢看童童的手,輕輕地拽了下。
童童沒叫。我掉頭看看,她頭上滲出汗珠,臉色蒼白的看著我,牙齒咬著嘴唇。
我一咬牙提著線使勁把針拔了出來。
孩子痛哭了起來,我的心跟刀絞似的,也跟著想掉眼淚。
這個天殺的女人,豬再聽你的鬼話,我拽起童童的手:走,童童,不上學了,跟我找你媽算賬去。
童童驚恐的往後退:我不去,我不敢去,那不是我媽媽,她,她是個妖怪。
我的心寒了一下,倒不是害怕,而是不久前才聽童童媽這麼說過自己的女兒。
童童哭著說:她每天半夜起來,用針扎完自己就扎我,邊扎邊罵我爸,說他帶給她那麼多傷痛,報復不了他,就要我記住,爸爸是怎麼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