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集在一起,黑壓壓的,他們遮擋住了陽光,讓峽谷在陽光明媚的清晨顯得黑暗幽深了起來。
峽谷很長,前去探路的遼兵們走得又慢,好一會他們才探完了路,折了回來。
回來的速度快了很多,他們很快衝到了騎著馬站在隊伍前列的一個身著金甲,頭戴金盔,年約四旬的大漢面前。
這些遼兵到了這個大漢面前,翻身下馬,俯在地面,最前的一個遼兵恭聲道:“大王,谷中並無異常。”
這個大漢自然是領軍回國的遼國北院大王耶律斜了。
連日的行軍讓耶律斜看上去有些疲憊,他對著這些遼兵微一頷首,讓他們站了起來。
山頂上兵士們悉悉的腳步聲還在響著,這麼久都沒有什麼異常,耶律斜放下了心來,想來狼騎軍不會在這兒埋伏,自己真是小心過頭,有些膽小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在山頂檢查的兵士前行著,這兒並沒有什麼茂密的林子,這些矮矮的灌木叢根本就藏不住人,他們心中都認為自己的統帥有些謹慎過頭了。但迫於軍令,他們還是得仔細地把目光在左右、腳下,四處巡視著,除了有的灌木叢中稍有些像是走獸弄出來的雜亂外,並沒有其他的痕跡。
這樣的情形下決不可能有大軍隱藏著,他們開始時還很用心地扒拉著身邊的灌木叢,但很快就直起身來,只是把目光四處搜尋著,腳步也加快了。
他們的速度加快了,不一會就從山這邊走到了山那邊。
這一段山檢查完了,兩邊山上的兵士下得山來,從峽谷的出口處進入了峽谷,合在了一起,小跑著向還在峽谷入口處的大部隊跑了過來。
待這些兵士進入隊伍後,耶律斜命令道:“整軍,前進。”
本來呈方陣的隊伍頓時速度極快地成了一條長長的長蛇陣,前軍是戰鬥力最強的重灌騎軍,中軍是機動性較強的輕騎兵,這些輕騎兵層層護衛著耶律斜,而後軍則是押送著糧草的步卒和一些充當他們護翼的輕裝騎兵。
前行的重灌騎兵,一律的錚亮戰甲,亮閃閃的頭盔映著陽光,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芒。隊伍的中段,旗幟高高豎著,隨風飄揚著。
在耶律斜的命令下,隊伍在峽谷中依然行進得很快,後面押送著糧草的步卒,推著車,顛著步子,才勉強跟上了前面騎兵的前進速度。
峽谷很長,而隊伍更長,蜿蜒的隊伍在峽谷中奔行著,前軍大半出了峽谷後,後軍才剛剛進入峽谷。
大軍前進得很快,很快前軍就完全出了峽谷,而中軍的前鋒也探出了谷,後軍也已全部進了峽谷。
峽谷中稍有些幽暗,谷中只有馬蹄聲,戰馬偶爾的嘶鳴聲,和戰甲的摩擦聲在響著。遼軍靜靜地趕著路,他們沒有聽到,他們兩側的山頂上,隱秘的藏在灌木叢的那兩條綠色的引線在“嗤嗤”的燃燒著。
中軍中的輕騎兵擁著耶律斜到了山谷中段,而中軍的前鋒這時已經出了峽谷。
引線深入到了泥土中,“嗤嗤”的聲響還在繼續,只是沉悶了許多。
行在峽谷中段和後段的遼軍只聽得一聲悶悶的巨響從自己的頭頂上傳了出來,他們剛剛驚愕地抬起頭,就見著兩側的山壁噴吐出了無數道黃龍般的土柱。
這些土柱在空中分散,揮揮灑灑地從空中落下,成了一陣下得密密的黃土雨。
這是怎麼回事?遼兵抖落自己身上的黃土,有些還痛苦地眨著眼睛,顯然是剛剛仰頭上望時,被塵土迷住了眼睛。
而騎兵的戰馬在這時卻突然焦躁不安了起來,它們不安分地把蹄子在地上刨著,仰起頭,低低地嘶鳴著。
騎兵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突然發了脾氣的戰馬,繼續向前行著。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雖異常,但他們也沒有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