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這兩個工廠全部破產,重新組合。從現有的廠址搬遷出去,遷往郊區的工業區。兩個工廠的地皮,整體出售,作為破產之後的賠償金和重組的啟動資金。改制企業資產中最值錢的就是土地使用權,所以改制企業往往花費很大的心思在土地使用權上做文章。途徑有兩個,一是在改制過程中低評土地使用權的價值,降低改制企業的淨資產,以使改制後的企業少拿錢就可以把企業買過來。二是在改制後的企業出讓土地使用權過程中低評出讓的土地使用權的價值,暗中和購買者達成私下的協議,目的是減少土地使用權的收益並進而減少上繳國家的土地使用權收益。因為按照國家現行檔案規定,改制企業在出售土地使用權的時候,其增值的70%(相對於改制時候的評估價而言)要上繳國家財政的。”
秦偉東微微頷首,說道:“理論上,這個辦法可行。”
朱劍虹插話道:“不過,那要建立在這兩個工廠確實必須倒閉的前提之上,不然,就是損公肥私。”
秦偉東笑了笑,說道:“根據現在的市場情況和這兩個工廠的實際技術力量與生產力量來分析,這兩個工廠,完全可以不必要破產重組,好好最佳化組合一下就能活下去。”
朱劍虹連連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呵呵,你是搞企業的行家,你都認為這樣可行,那就一定可行了。”
秦偉東笑著說道,隨口抬舉了朱劍虹一句。
朱劍虹連連搖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老領導,別人這麼說,我就當他是誇獎,你這麼說,那就是諷刺了……在你面前,我哪敢充行家裡手?企業在改制中,需要整體資產評估,並進行全面審計。改制企業往往透過以下辦法達到侵佔國有資產的目的。一是帳內資產在盤點過程中故意盤虧,或將質量好的資產上報為質量差的資產,或將可以收回的應收款列為壞帳,然後上報給財政部門批准核銷;二是固定資產和土地使用權在評估過程中故意低評,選擇的參照物不科學,選擇的評估方法不正確;三是虛報應付未付的內部負債,如改制費用、沒有報銷的職工藥費、應付未付的工資、虛構應付帳款等;四是盤贏的資產不入帳。從人的本性講,改制企業都想在改制的時候佔國家的便宜,問題是為什麼這樣的目的能夠得逞?我們知道,在改制中有以下幾個單位可以和能夠把關,評估和審計的中介機構,因為評估費用和審計費用的緣故,往往和改制的企業沆瀣一氣。國有資產就這樣得以過五關斬六將,大量的流失了!”
在朱劍虹而言,秦偉東既是領導,又是“導師”,他管理企業的很多理念,俱皆是來自秦偉東的啟發。
秦偉東笑著擺擺手。老朱長期在基層工作,早年在國企任職,後又分管鄉鎮企業與紀檢,對國有企業改制中的問題,看得還是很準的。
這也是秦偉東一貫的作風,對於自己看重的下屬,從不吝表揚,也不吝提拔。
“這麼說,我們現在重點是突破這個陳九星了?”
另一位工作人員插口說道。
毛大勇輕輕點頭,又輕輕搖頭。
按照情況分析,突破陳九星,確實是一條捷徑。這個人,雖然只是一個市井之徒,並非官身,但卻身居這張利益大網的中心位置,直接或者間接地參與了好幾個大中型工廠的改制。如果在他身上開啟了突破口,向東市國企改制過程中存在的諸般問題,不說能夠得到徹底的解決,至少能解決一多半。誰都清楚,陳九星一個底層出身,毫無家庭背景的流氓地痞,能夠混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公然宣稱自己是向東的“地下市長”,絕對不簡單。他所糾集的那個流氓團伙,成員多達千人之眾,市公安局長公然袒護他當街施暴,所有這些,都說明要拿下他,絕非易事。
如果秦偉東是在向東任職,如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