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此刻太后儼然已經認定她是害李奚若流產的罪人,甚至連一句辯解之語也不讓她講,丈夫來了自己又該怎麼向他解釋?
不多時宮人便已返回,李允一聲通報,蕭城璧閃進門來,“母后!”來不及行禮,瞧見妻子被綁著跪在地上,臉色登時一變。
不待他說話,太后手一揚,將一張雪白信箋扔到洛瑾萱面前,冷冷道:“皇后,你就當著皇上的面,把這封信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
洛瑾萱一頭霧水,抬頭看了一眼,太后朱唇輕動,厲聲道:“念!”
洛瑾萱大駭,渾身一顫,低首看見信上的內容更是嚇的心魂一震:
“瑾萱吾女:父在東都,一切安好,近聞建康宮中事,甚感憂慮。皇上新納李氏,雖不及女兒盛寵,然則皇嗣之爭,關乎帝位。父知汝心慈,可大業落於己身,女兒務必聽從為父之言,若李氏得孕,必除之以絕後患!”
眼底白衣蟠龍紋的衣角一飄,蕭城璧竟然無聲無息走過來,俯身撿起信箋看了看。
洛瑾萱仰頭看著他,見他臉色一點點變的冰冷,冷的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稍時,只聽蕭城璧冷漠道:“確實是洛陽侯的親筆!”
洛瑾萱疾搖頭,“不……不是的……父親……父親從來沒有寫過這樣的信給我……”
太后冷冷道:“這封信是昨天送進宮裡來的,碰巧本宮又將它從珠兒手裡拿過來,皇后,你父女二人狼子野心,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洛瑾萱只覺腦中混亂一片,又痛又懵,喃喃道:“父親的家書向來只報平安,話幾句家常,怎會突然寄了這樣的信來?”
太后怒而拍案,“奚若肚子裡的孩子被你所害,你居然到現在還在狡辯,以為皇上寵你,本宮就拿你無可奈何麼?”
洛瑾萱搖頭,眼淚“簌簌”而落,倉皇間轉眸望向丈夫,解釋道:“不是的,我根本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蕭城璧看了她一會兒,俯下身替她拭淚,“風雨如晦,與君相隨!你若不願,又何必騙我?”言罷起身將信箋飛甩,拂袖而去。
他竟不相信自己麼?
洛瑾萱心間一窒,急起身追著他,“城璧……城璧……”
曲橋長廊上,侍婢將御手採摘的冰蓮花放在托盤裡端過來,見得龍顏大怒,慌忙垂首顫聲道:“皇上……”
新採摘下來的冰蓮花嫣紅柔美,不可方物,蕭城璧壓制著怒氣盯著看了一會兒,霍然揚手將其連同托盤一齊打落水中,厲聲道:“從今往後,再沒有人配得到朕的冰蓮花!”
洛瑾萱不覺向後退了一步,登時僵立不動,抖動的花唇中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為什麼她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為什麼他會認定自己騙他?清容說他會相信自己的,可眼下還有誰會相信她?
李奚若掙扎著從寢室裡面跑出來,跪在太后面前失聲痛哭,“皇姑母,侄女……侄女好冤枉——”
太后撫了撫她的頭,走上前來,洛瑾萱尚不曾轉會神思,“啪”的一聲,面上已重重捱了一巴掌。
☆、霜華
清秋節,月如霜。
霜華亭裡,各樣的糕點果品擺了滿滿一桌,月影明澈,四下亮如白晝。
寂寂夜色裡,珠兒哭鬧不止,任洛瑾萱將她抱在懷裡如何哄也哄不好,小皇子大了幾歲,雖不曾哭鬧,表情儼然也很難過。
“母后騙人,你說父皇中秋節就會來看珠兒,可是這麼晚他都沒有來。父皇,我要父皇——”
洛瑾萱秀眉緊蹙,強忍著眼淚哄女兒道:“父皇現在還在曦瀾宮裡陪你皇祖母,可能要很晚才過來,珠兒聽話,你快睡吧,你再哭,母后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不!我要父皇!”小公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