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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尋思買多少的。”他吸了口煙,“當然,越貴效果越好嘛。”

1998年的五十塊錢不便宜,顧靈生看見夫妻倆面面相覷,也看見他們身上的許多世界線。

迅速將那些世界線排列組合之後,他得出兩個結論:一,這對夫妻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能在下次懷上,二,師父又在騙人。

“大師,那俺兩來個五十……”男士改口,“操,直接來個八十的吧!”

見著顧靈生來了,梁大仙兩個眼珠子從墨鏡上方露出來,使喚道:“徒兒,給拿串一百的出來。”

顧靈生“嗯”了一聲,心想:又來這套。

“一百?”男士疑惑,“大師,俺剛剛說的是八十啊。”

梁大仙一根菸抽完,又點了一根,“哎,這算命呢,也講究緣分,你瞧,陰天了好些日子,偏就今兒晴了,你說是不是咱仨有緣哪?你付八十,我給一百,剩下二十,以後常來!”

夫妻倆感激涕零:“哎呀媽,大師人真好!以後常來,常來!”

看了百八十遍這場面的顧靈生走進地下室,去拿珠子。

師父也是厲害,啥都能扯到緣分上去,天晴了是緣分,下雨了是緣分,城管來揪人了也是緣分,算著算著不小心放個屁還他媽是緣分。

有天師父讓他學著這樣招攬顧客,他一個屁也放不出來,本要說的“下雪了,說明你我有緣”,硬生生說成了“下雪了不安全,以後不方便就別來了”。

顧客走後,梁大仙一拍腦門兒,說,靈生啊你也太實誠了,總為別人著想,吃虧的就是你自個兒!

顧靈生覺著師父說的沒錯,他決定痛改前非。

——沒曾想遇著尹馥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顧靈生隨便在梁大仙桌上捎了串珠子。

根本沒有什麼五十、八十、一百之分,這些小珠子的成本一毛一樣,不過幾毛錢一顆。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夫妻倆掏了無數張毛票和無數粒硬幣,終於湊到了八十。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梁大仙將那些票子揣進口袋,說:“哎對了,你倆最好在三月廿一干那事兒,那天啊,靈。”

坑蒙拐騙一大圈兒,這才說到點子上。

夫妻倆應著,高高興興走了。

顧靈生問:“師父,您還這樣,不怕那夥人又來揍嗎。”

“我哪樣了?”梁大仙用剛摸過煙和錢的手指捻了兩粒炒花生扔嘴裡,“你就說他倆三月廿一能不能懷上吧。”

能,顧靈生看得見。可這也和轉運珠沒半毛錢關係啊。但顧靈生不多說,他一向不喜與人爭辯,不喜管別人的事兒——包括他親愛的師父。

他記得今兒來,為的是自己。

“師父,有事請教。”顧靈生說得鄭重其事。

梁大仙不在意的模樣,仍嚼著花生米,含糊“嗯”一聲。

顧靈生直接問了:“師父,我和尹馥誰會死?”

“咳咳——”梁大仙一粒花生米卡在喉嚨。

顧靈生體恤地上前拍了拍他師父的背,又幫他擰開泡著枸杞的保溫杯蓋子,水遞到他嘴邊。

梁大仙接過,喝。

體恤地等他師父嚥下那口水,顧靈生又問:“哪條線是我死他活的?有法子能讓我們不偏不倚走這條線上去麼?”

“咳——”繼花生米之後,梁大仙差點兒又被枸杞噎到。

“您老別給我說買轉運珠。”

梁大仙想明白了,不關花生米和枸杞的事兒,他是被這破徒弟的執念噎死的。

“你看你,又實誠了。”梁大仙終於緩過氣來,“人固有一死,或今兒死,或明兒死,你看了這麼些人的命,知道命運無常,還這樣謹小慎微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