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遺失的戰場

荒野的風靜悄悄地吹拂著陳凱的臉龐，帶著一種冰冷的觸感，彷彿連空氣都夾雜著深淵的殘餘。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死寂的平原上，沒有樹木，沒有建築，甚至連大地都顯得貧瘠且毫無生機，地面裂縫遍佈，彷彿這片土地承受過難以想象的災難。

陳凱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個烙印徹底消失了。表面上，他似乎擺脫了深淵的束縛，但內心深處卻始終縈繞著不安。曾經的紅光和低語彷彿一場噩夢，但他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終點。

“我在哪裡？”他喃喃自語，聲音在空曠的平原上回蕩，卻沒有任何回聲。

他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沿著裂縫延伸的方向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腳下的地面卻發出沉悶的“咔咔”聲，彷彿在提醒他，這片土地並不安寧。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模糊的輪廓，那是一座破敗的建築群。它們像是從地底生長出來的一樣，傾斜著矗立在裂縫之中，表面覆蓋著一種暗紅色的紋路，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陳凱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彷彿這片廢墟曾經出現在他的記憶深處。

“深淵……”他低聲說道，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當他靠近這些建築時，發現它們並不是普通的廢墟，而是某種古老的祭壇殘骸。建築表面刻滿了複雜的符文，那些符文微微發光，與他之前在深淵中看到的符號如出一轍。地面上散落著無數破碎的石碑，石碑上的文字扭曲難辨，像是在記錄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歷史。

“這裡是什麼地方？”陳凱低頭看著一塊碎裂的石碑，上面刻著幾個模糊的符號。他試圖觸碰它，但指尖剛剛接觸到表面，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穿透了他的身體。

畫面突然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一群身穿黑袍的人，他們站在一座完整的祭壇前，口中吟唱著低沉的咒語。祭壇中央的深井噴湧出熾烈的紅光，整個空間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撕裂，彷彿現實與深淵的界限被打破。那群人用手按在井口，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而井口下方，則傳來低沉的咆哮聲，伴隨著扭曲的黑影不斷湧現。

陳凱猛地鬆開手，畫面戛然而止。他大口喘著氣，身體微微發抖。他明白了，這片廢墟並不屬於現實，而是深淵的一部分被撕裂後遺留在這裡的殘骸。

“這是一場戰爭的遺蹟……”他低聲說道，目光凝重。

就在此時，耳邊再次傳來熟悉的低語聲。那些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無數個靈魂在竊竊私語，夾雜著痛苦的哀嚎。陳凱猛地抬頭，發現廢墟的中央，那座殘破的祭壇竟然開始緩緩發光，紅色的光芒從裂縫中湧出，漸漸將整個空間籠罩。

“不可能……這裡已經被摧毀了！”陳凱倒退幾步，目光死死盯著祭壇。

但紅光越來越亮，裂縫中隱隱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逐漸變得清晰，赫然是李凌。

“你還活著？”陳凱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李凌緩緩轉身，臉上依舊是那抹詭異的微笑，但他的雙眼卻透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他的身體看似完整，但表面卻籠罩著一層紅色的薄霧，彷彿他的靈魂已經被深淵徹底侵蝕。

“活著？”李凌低聲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嘲弄，“陳凱，你難道還沒明白嗎？沒有人能真正離開深淵，我們都已經是它的一部分。”

“胡說！”陳凱怒吼道，“我已經擺脫了它，我親手摧毀了核心！”

“核心？”李凌的笑聲變得更大，“你以為那是核心？那不過是深淵的一層外殼罷了。它存在於無數層面，你摧毀的，只是它的一道屏障。而現在，它選擇了我作為新的化身。”

“新的化身……”陳凱的心臟一緊，胸口的灼熱感再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