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將所有案發現場收集的線索攤開在桌上。
破碎的音符排列在血跡斑駁的樂譜上,似乎無聲地譏笑著他的無力。
他眉頭緊鎖,指尖在桌面上敲擊,試圖在這些看似毫無聯絡的片段中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案發教堂的鼓手死狀駭人,頭骨爆裂,雙手的關節完全扭曲,似乎在演奏中遭受了極限的摧殘。
整個教堂的牆壁佈滿裂縫,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硫磺味,彷彿某種難以名狀的力量曾短暫地降臨。
死者手中的樂譜已被血浸透,但依稀可以辨認出幾個熟悉的符號——暴怒樂章的殘餘痕跡。
威廉翻閱了檔案局提供的偽樂章記錄,但無論如何比對,
始終無法確定這些符號是否是深淵暴怒樂章的正統片段,還是某種精心偽造的拙劣模仿品。
這讓他愈發迷惑,同時感到隱隱的不安。
他最終將疑問帶給北宮玄。
此刻,北宮玄正斜倚在沙發上,眼簾微垂,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隨意滑動,似乎在撥弄一首不存在的旋律。
威廉的聲音打破了房間內的沉默:“這些案件你真的無動於衷嗎?每一處都有深淵的痕跡。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在意?”
北宮玄懶散地抬眼,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
“深淵的痕跡?凡人自取滅亡的鬧劇,何必牽強附會到深淵頭上?
這世上總有人喜歡用偽劣品證明自己的存在,可惜……他們的死法未免太醜陋了。”
威廉聞言,眉頭緊皺,憤然起身,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怒火:
“這些死者或許在你眼裡不值一提,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曾活著,他們的背後有家庭,有愛他們的人!
你這種態度算什麼?輕飄飄的嘲諷,冷漠得像……”他的聲音驟然停住,喉間發出一聲低啞的嘆息。
北宮玄淡然地直視他,目光中毫無波瀾:
“凡人終將死去,這是自然法則。我從不嘲笑他們的死亡,只不過……深淵也不會為他們的失敗感到遺憾。”
房間的空氣驟然緊繃。
威廉轉身背對北宮玄,雙拳緊握,試圖壓抑情緒,但他的聲音依舊低沉:“你真讓人噁心。”
簡妮站在房間一角,靠著門框,臉上帶著一抹無奈的表情。
她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語氣平靜卻帶著調侃:
“別浪費力氣了。我們的毒舌天才從來不說好話,但他也不是冷血動物——真正需要他出力的時候,他從不會缺席。”
她的目光轉向北宮玄,帶著幾分警告意味:
“不過,我真希望你那張嘴少惹點麻煩。我們的調查需要你,不需要你的嘲諷。”
北宮玄似笑非笑地瞥了簡妮一眼,懶散地坐起身,
手指漫不經心地彈了兩下桌沿,發出清脆的聲音:
“人們常說,無用的東西終究是要被淘汰的。
倒不如在活著的時候留下點有用的線索,至少還能幫你們這樣的‘調查員’少費點力氣。”
簡妮搖了搖頭,轉身走出房間,留下最後一句話:
“行了,你繼續你的高傲演奏家生活吧。我去找點真正有用的東西。”
威廉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瞥了一眼北宮玄,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麼,也轉身離開。
房間內只剩北宮玄一人,他靠在沙發上,閉目靜坐,
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繼續撥動,像是在演奏一曲無聲的深淵樂章。
空氣中似乎有某種隱約的低語纏繞,只有北宮玄微微揚起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簡妮駕車駛向舊屋酒吧,窗外的霓虹燈在夜雨中模糊成一道道流光,街道兩旁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