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御醫忍不住上前,給張學候把了脈,竟是深深皺起眉頭道:“脈象微弱,應當是不成了。”
文太醫不禁喜上眉梢,他就知道陳凱之救不了張學候的,若是真讓陳凱之把人給救了,自己的名聲不是毀了?因此越看張學侯性命危急,他心裡越感到高興。
不過那喜悅的神色也是輕輕掠過而已,很快他便皺眉頭,板起了臉道。
“好了,陳修撰,張學侯都已經這樣了,你鬧夠了嗎?老夫早說了這是體虛所致,張學候因為體虛,已是回天乏術,可是你,卻還在此胡鬧,到底老夫是太醫,還是你是太醫?老夫和諸位太醫,莫非都不如你陳修撰嗎?你竟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麼是體內燥熱,需要散熱,這張學候,原本倒還可以吊著一口氣,不至於這麼快喪命的,現在倒是因為你胡亂下藥,張學侯就……”
他說話之間,處處帶著殺招,彷彿是因為陳凱之兩劑藥,才讓張學候最後一口氣也沒了似的,說得像是陳凱之是在害人性命一樣。
這些太醫,本就是休慼與共,在宮裡辦事,決不能相互拆臺,因為一旦口風不一致,在診治一個貴人時,各執一詞的話,便是萬死之罪。
而且他們也是需要名聲的,如果陳凱之治好了張學候,那豈不是表示他們的醫術不行?
所以他們早已沆瀣一氣,任何病,都會先對住口風,免得遭受株連,故而文太醫的話音落下,其他太醫怎麼能不幫腔,立即紛紛附和起來。
“是極,分明是體虛,陳修撰,你怎可如此,若是陳修撰當真有什麼妙手,這太醫,你來做就是了,還需要我等做什麼呀?”
“對呢。”另一人板著臉,顯得很嚴肅,聲音也是帶著不悅:“治病救人,豈容兒戲?原本這張學候,尚可以多活幾日,至少還可交代一些後事,而今只怕是熬不過今日了。”
這些御醫,方才沒怎麼吭聲,現在卻一下子原地滿血復活一般,更有人捏著鬍鬚道:“原本老夫還想試一試,或許真的有一線生機也是未必,可現在……”
下面的話,不用說,大家自是明白是什麼意思。
現在都是你陳凱之害的,若不是你亂開藥,這張學候還能多活幾日呢,今日恐怕就要歸西了。
太后已是避了出去,而這裡,只有趙王陳贄敬在場。
陳贄敬也是皺著眉,面色陰晴不定,現在……似乎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開始升起,陳凱之乃是學子,也算半個衍聖公府的人,假若……假若說是陳凱之害死了張學候,如此一來,衍聖公府……
他面上不露聲色,卻只坐在一邊,輕描淡寫地道:“先不要急著責怪陳修撰,陳修撰也是好心,眼下就煩請諸位先生好生的看看,看看能否想想辦法。”
文太醫倒不打算放過這個時機,顯得很生氣,怒衝衝地道:“而今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殿下,我等已無能為力,就請殿下另請高明吧。”
這等人,現在巴不得一股腦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陳凱之的頭上。
這樣就算張學候死了,他們也不用擔責任,還能博得美名,若是他們,張學候就不會這麼早歸天了。
面對眾人的抱怨,譴責,陳凱之卻依舊置之不理。
他自然是不理會他們,因為他很明白,這時候和他們爭吵,沒有任何意義,他只專注著心思,仔細地觀察著張學候身體上的任何一點變化。
可是,這學候的氣息卻是越漸微弱了,陳凱之皺眉,心下一沉,難道是真的沒有效果?
這不可能啊,那道人的解散方,陳凱之也曾對比過一些更早之前的解散方,有一些藥是共通的,這種藥一定對解散有幫助,否則不會互通。
道人的藥方出自隋唐,針對在解散的方子,已有數百年的研究和心得,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