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吾才便皺眉道:“廣安公主的駙馬?這個人,是個外戚,卻也不可小看,方才師叔也覺得此人有些奇怪,你倒是要小心他,他可不簡單的。”
陳凱之不禁道:“如何不簡單?”
方吾才冷笑道:“此人至今為止,一毛不拔,一兩銀子也沒有捐納給善莊,這等人才是最可怕的啊!你看趙王這些人,即便你偶爾得罪了他,只要不得罪死,總還有轉圜的餘地,為什麼?因為他們心有所忌,他們在乎名聲,在乎聲望,所以你若是得罪他,他至多落井下石,平時的時候,總要給自己的臉上貼貼金,人哪,只要還要臉,就總有對付的方法。可似這駙馬,至今不為所動,這說明什麼?說明此人就是個臭不要臉,根本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他的,一個人沒有了顧忌,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而恰好此等人又身居高位,亦或者是皇親國戚,這樣人不可怕嗎?”
陳凱之聽罷,深吸一口氣道:“很有道理,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我不如師叔了。”
方吾才得意地捋須道:“你當然不如師叔,比師叔差遠了,不過現在明白還來得及。”
陳凱之點頭道:“正是因為學生拉不下面皮,做什麼事,總還拘泥著要這張臉,所以才遠不如師叔。”
方吾才忍不住瞪了陳凱之一眼,冷哼一聲才道:“你這小子就是油嘴滑舌。”
二人又回到了酒席,也不知怎的,方才吾才師叔還一副猥褻的樣子,到了人前,頓時又是一副名師風采,連動作都緩慢了幾分。
他落席後,便又和人打成了一片。
那駙馬似乎又在偷偷地打量著陳凱之,突然道:“陳凱之,可是那個文武雙狀元的陳凱之嗎?”
他突的說話,其他人便都朝他看去。
陳凱之心裡想,你總算能耐得住性子,現在才肯開口,接著便對著他道:“正是。”
駙馬微微眯著眼,笑了笑道:“既是武狀元,據說還降服了勇士營,實是佩服,不過……我有個門客,也頗有一些氣力,倒是聽說過你的大名,一直很敬佩你,既然你今日在此,不妨我命他來見見你。”
這句話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眼下是什麼場合啊,你這不是破壞氣氛嗎?
不過陳凱之意識到,這駙馬還真是臉都不要的人,壓根就不在乎別人的臉色,他甚至不等陳凱之回話,便已拍了拍手掌道:“還不來給陳修撰見個禮?”
他一開口,這外頭果然有個人進來,此人侍衛模樣,腰間佩了一柄劍,年紀四旬,相貌平庸,不過唯一令人矚目的卻是,此人的臉頰上的一道傷疤,這傷疤猩紅,讓人看得很不舒服。
這人猶如幽魂,進來後,直接到了駙馬的身後,束手而立。
“這是陳修撰,去行個禮。”駙馬說話的聲音冰冷,似乎誰也沒有料到,他竟在這個時候如此,那北燕國的人,更是顯得尷尬。
可駙馬一點都不在乎。
於是那侍衛便一邊死死盯著陳凱之,一面拱手道:“見過陳修撰。”
陳凱之只朝他點點頭,算是見過面了。
駙馬又道:“我這門客,倒是頗曉得一些劍術,他還有個綽號,叫無影劍,可有人聽說過嗎?”
頓時,諸人面面相覷。
顯然,有人是認得的,那北海郡王頓時驚訝地道:“據說有個叫無影劍的劍客,劍術無雙,不知擊敗了多少劍術高手,可是此人嗎?”
眾人意動,想不到這廣安公主的駙馬,竟是能招攬到這樣的人。
連趙王陳贄敬都意動起來,忙道:“既是這樣的高士,為何方才一直站在外頭?來人,給高士賜坐。”
陳凱之只是打量了這號稱無影劍的人一眼,卻見他眼裡朝自己投來了濃濃的殺機,他這僵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