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城,便無險可守,即便再如何精銳,也是找死,可不知為何,過往的經歷,使陳贄敬蒙上了一層心理上的陰影。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得小心,畢竟陳凱之可不是宵小之輩,他詭計多端,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陳贄敬眼眸微微一眯看著窗欞外的蒼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才冷冷開口道:“還有,不得輕動!”
他特意的囑咐。
此時想到自己的兒子,他頓時眼中佈滿了血絲,冷笑一聲:“他這是謀逆,是萬死之罪!”
一聲號令,各路軍馬自城南、城北以及外城齊出。
浩浩蕩蕩的大軍開始匯聚,似乎陳凱之的惡行,使叛軍的正當性開始增加,這遮天蔽日的大軍,竟是士氣高昂。
陳贄敬身穿銀甲,在眾人擁簇之下,穿過浩浩蕩蕩的大軍,徑直到了陣前。
就在這裡,在洛陽宮外寬闊的御道前,這陳贄敬所熟悉的大道,大軍在正定門外三里處停滯不前,烏壓壓的軍馬,看不到盡頭,陳贄敬已出陣,他遠遠眺望,只看到前方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
遠處,是一支孤軍,千餘人馬,列隊整齊,接著,勇士營開始前進,徐徐向前,不快不慢,他們與身後的宮城相距越來越遠,陳讓等人,緊張的跟在隊伍之中。
身後,宮門已經關了,面對他們的,只有前方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敵人。
他緊張的握著火銃,只覺得暈乎乎的,竹哨一響,他便下意識的開始邁步,只是心裡卻是懼怕和緊張的厲害。
好在這兩個多月的操練,早已使他條件反射般的下意識行動,而身邊的老兵則在低聲安慰:“莫怕,待會兒就不怕了,一切聽從號令,死不了,緊跟著便是。”
他心裡稍稍放鬆一些。
人便是,恐懼會傳染,勇氣也同樣會傳染,陳凱之前行,老兵們闊步前進,他們安靜而沉默,卻給予了陳讓許多的信心。
良久。
中途,在離開了宮城五百步之外,隊伍停止了。
他們距離敵軍,不過二里。
小皇帝被拎了出來,陳凱之的臉上只有殘酷之色,在無其他的神色,一旁的陳無極亦是冷著臉,小皇帝開始大聲的嘶喊,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父王就在自己的對面,放聲道:“父王……父王……救我……”
對陣的雙方,都是沉默,只有小皇帝撕心裂肺的聲音。
陳贄敬怒氣更勝,卻還是忍住,喚過一個斥候,道:“告訴陳凱之,他莫非是要弒君謀反嗎?”
斥候得令,飛馬朝勇士營方向狂奔,口裡大叫:“趙王想問護國公,護國公莫非要反?”
陳凱之只笑了笑,他淡淡的對身邊的斥候道:“太皇太后有懿旨,趙王謀害先帝、皇太子,東窗事發,陰謀敗露,今日帶兵妄圖謀反,十惡不赦!”
斥候聽罷,亦是飛馬上前,口裡傳達陳凱之的話:“太皇太后有懿旨,趙王謀害先帝、皇太子,東窗事發,陰謀敗露,今日帶兵妄圖謀反,十惡不赦!”
趙王聽的清晰,顯得極不耐煩,只是冷笑:“傳話,令他立即放了陛下,否則踏破宮城,誅他三族!”
那斥候則飛馬又去傳話。
這些話,更是清晰入耳的送至陳凱之和陳無極的耳裡。
陳無極與陳凱之對視一眼,陳無極便一臉鄭重的問道:“護國公,會如何做?”
陳凱之沉默著,良久他才挑了挑眉頭:“你呢?”
陳無極眯著眼,笑了起來。
“我這輩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人的欺凌,這令我明白一件事,那便是,這個世上,再沒有人可以擺佈和欺凌我,寧可含笑著去死,臨死之前,也要令我所恨的人付出代價。這個世上,再沒有苟且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