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渾渾噩噩的活著,他們自入了營,生死便掌握在了武官們手裡,武官們可以像畜生一樣的鞭撻他們,也可以一句話,而令他們吃飽喝足,他們本能的,只是一群盲目的綿羊。
他們以為自己得到了懿旨,或者說,其實有沒有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官們下達了命令,那麼……他們下意識的會去做,因為他們根本無從去思考,也沒辦法權衡利弊,他們既沒學過什麼道理,也不知這世上有所謂的學問二字,他們只知道,既然將軍們不怕,自己有什麼可怕的呢?
可是現在……他們卻清楚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那便是,若是失敗了,便一切全完了,他們會死,而死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全家老幼,都會受自己的牽累,自己的妻女會送去教坊司,或是軍中成為營ji,自己的父母以及子嗣,要嘛會送至苦寒之地勞役,要嘛,便是人頭落地。
沒有選擇!
這些綿羊,此刻目光發紅了。
在武官們一次次的催促之下,他們躍躍欲試,緊接著,一隊隊的兵馬,浩浩蕩蕩的開始前進,鼓聲催促著,這震撼人心的聲音,令他們開始變得鬥志昂揚起來。
張昌在後隊,對此很滿意,他不介意犧牲,因為對他而言,只要能勝,任何代價,他都可以接受,他目光竟是掠過了精芒,想到了自己曾在邊鎮的激昂歲月,隨即笑了,朝身邊的眾將們笑道:“陳凱之放棄了宮門,實是愚不可及,他從前的伎倆,早被人識破,沒了城牆守護,吾等有四五萬軍馬,足以將這區區千人的勇士營新軍,殺光殆盡,汝南王實有先見之明,當初,就和本將研習破這勇士營新軍的戰法,別的營不敢說,可是虎賁營,卻一直據此操練,倒也有一番模樣,你們看,他們是以各隊散開的陣型,他們的火銃,穿透力倒還強,可發揮卻有限,至於手彈,用木盾也有一些效果,傷亡……固然會不小,可這不打緊,即便用三成的傷亡,即便是死萬餘人,也足夠了。”
他眯著眼,顯得得意:“何況,他們未必有這本事,官兵們俱都知道,自己若是後退一步,便是全家盡死,所以,想要靠他們的火銃和手彈擊退,卻是不易,此戰,憑的就是勇氣,而我等破釜沉舟,定能全勝。”
眾將頓時面帶喜色,隱隱之間,這些人竟都開始在不經意間,將張昌奉為了首領,至少……這位張指揮使的安排,看上去確實沒有破綻,而且,張昌論兵,也確實給了他們足夠的信心。
……………………
賊軍……來了。
浩浩蕩蕩……遮天蔽日。
這正德殿前,本就足夠開闊,足以佈陣,而且對方竟是以散兵的方式,分為一個個小隊衝殺,人人手持了盾牌,確實令沙壘後的勇士營,略有擔心。
而且,混雜在後隊,分明可以看到大量佈置的弓箭手,這樣耗下去,若是勇士營的人數再多數倍,倒也能輕易將其擊垮,可問題在於,這裡只有千人,卻還散在數百米的沙壘陣後。
陳凱之已出現在沙壘之後,他揹著手,氣定神閒,遠遠眺望著迎面而來的軍馬,忍不住回頭:“叫曾光賢。”
曾光賢匆匆忙忙的小跑而來,到陳凱之身側候命。
陳凱之淡淡道:“各營的操練,錦衣衛都有過偵查嗎?”
“有。”曾光賢篤定的道。
陳凱之便又道:“你看看,此陣,出自哪個營?”
“陛下,看上去,像是虎賁營,虎賁營比之其他各營,操練的最勤,也最有章法,那虎賁營指揮使張昌,倒是一個將才,陛下還記得嗎?陛下還問起過這個張昌。”
陳凱之眼睛眯成一條線:“朕記起來了,此人……是靖王的親家,想不到,這張昌……竟……也叛了。”
曾光賢忍不住詫異的道:“陛下的意思是……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