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曾聽人說過方先生是有個兄弟的,那麼……就是他了?
方……還吾才……這個名字好啊,和自己的凱之相映成趣,簡直是親爹親孃給別人家的孩子取名的模板啊,都可以進入教科書了。
陳凱之見吾才師叔一臉正氣的模樣,便恭謹地朝他作揖道:“凱之見過吾才師叔。”
吾才師叔只微微壓手,微笑道:“早聽兄長說過你,嗯,不錯,不錯。”
有師叔在,陳凱之有些話就不便出口了,尷尬地坐在一旁,便聽吾才師叔對自己的師傅道:“大兄,此番我來,便是圖大兄這裡清靜,來這裡安心讀書,預備來年的鄉試,大兄的書齋不錯。”
方先生顯得倒是頗為高興,畢竟是親兄弟嘛,不過他素來愛端架子,陳凱之閉著眼睛都知道,他接下來該捋須,該作輕描淡寫狀了。
果然,方先生下意識地捋須,舉重若輕之態道:“你有這樣的心就好。”
吾才師叔正色道:“學海無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輩當上下求索!”
方先生一面讓人收拾了廂房,讓這兄弟住下,一面和兄弟、陳凱之說了幾句閒話。
倒是陳凱之無心久留,沒多久便告辭而去。
回到家中,陳凱之依舊有些忐忑,現在自己孤注一擲,命運便交給那位提學大人了,大抵三日之後就會放榜,不知結局如何了。
他心裡嘆息,雖然以往總是自信滿滿的,卻還是覺得行路艱難。
窮書生,傷不起啊。
到了夜裡,陳凱之依舊還是點燈讀書,想著放榜的事,心裡略有一些煩躁,到了子夜時分,便連一旁的歌樓,喧囂也漸漸地散去,這時,外頭卻聽到一個破鑼一般的嗓子,胡亂唱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
一開始,陳凱之也不在意,黑網咖嘛,總有幾個吃醉了酒的傢伙發一些酒瘋,陳凱之早就習以為常了。
誰料這位卻是奇葩,一直呆在外頭沒完沒了地扯著嗓子胡唱,聲音尤為刺耳。
陳凱之有點兒惱了,氣沖沖地走出去,便見一人扶著自己院前的籬笆牆嘔吐,只是藉著月色還有歌樓的燈影,陳凱之覺得這人很面熟。
湊近一些,愣了愣,才道:“師叔……:”
吾才師叔抬起眼來,目光迷離,卻是吃吃地笑了,道:“都說了叫好姑娘來了,大爺我沒銀子嗎?”說著,伸手來摸陳凱之胸膛,便怒了:“沒xiong呀,胸前半兩肉都沒有,如此濫竽充數,我……我砸了你這歌樓,欺人太甚了!”
陳凱之不禁目瞪口呆,臥槽,師叔不是說來江寧縣好生讀書的嗎?讀著讀著就進黑網咖了呀。
這等醉酒的嫖客最討厭了,陳凱之見他糊里糊塗的,不太想理他,可想到是恩師的兄弟,最後還是攙著他進了房裡,燒了水,拿著自己買來的劣茶泡了,給他醒酒。
第五十章:放榜
吾才師叔吃過了茶,似是清醒了一些,看著陳凱之,迷茫地道:“凱之?你怎會在這裡?”
陳凱之只好解釋一通。
吾才師叔卻是捋須,並不見羞愧,反而淡淡道:“噢,倒是難為了你,師叔呢,今兒正好和朋友在這附近吃酒,怕是吃醉了。”打量著陳凱之,風淡雲輕的樣子道:“這府試就要放榜了,你可有把握嗎?”
“這……可說不好。”陳凱之悻悻然道。
吾才師叔微笑道:“沒有把握,其實不打緊的,你要知道,朝廷最著緊的是會試和鄉試,唯獨這府試,就沒這麼多規矩了,凱之啊,我的兄長是個古板的人,只怕沒有給你交代一些府試的路數吧,須知這做人做事呢,卻不能學我那兄長,他名為大儒,可又有什麼用?”
陳凱之聽了他的話,極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