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又不是。
楊業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陡然覺得是自己疏忽,老臉一紅,卻聽李子先生此時徐徐道:“祭壇以及所需的祭品,當無問題,學宮歷年都會祭祀,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差錯,其實吾奉旨而來,哪裡是巡視,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罷了,學宮這兒,太后與趙王殿下還是很放心的。”
楊業道:“慚愧。”
陳凱之心裡卻想,而今主政的乃是太后,可這李子先生說太后放心便是了,為何要在這後頭加一句趙王殿下呢?
李子先生又笑容可掬地接著道:“朝中上下,對於楊掌宮主持學宮都是讚譽有加,就算有人有什麼微詞,也多被壓了下來。娘娘自不待言,單說這趙王殿下吧,便為學宮費了不少心思。”
說到這裡,他深深地看了楊業一眼,才又道:“自然,言歸正傳,祭祀忠義候乃是大事,其中這重中之重的,乃是祭文,不知祭文,可預備好了嗎?”
楊業道:“正在擇選。”
李子先生點頭:“祭文是三篇,有主次之分,這主祭文,關係重大,各國的主祭文,可都是要送去曲阜的,想來楊大人清楚吧?”
楊業頜首:“下官怎會不知呢?不知李子先生,有何賜教?”
李子先生沉吟著:“其實吾也寫了一篇,悼念忠義候。”
楊業微微一愣,卻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知可否一觀。”
李子先生顯得眉飛色舞,倒也不客氣,徑直從袖裡取了一篇文章送到了楊業的手裡。
楊業變得忌諱起來,卻還是認真細讀,這李子先生既是翰林,又是衍聖公府所賜的子爵,何況這篇文,想來是精雕細琢過的,楊業是識貨之人,細讀之下,連連點頭,不禁稱讚。
“好文章,李子先生實乃大才,難怪衍聖公府頒賜爵位。”
李子先生面容裡掠過得意之色,不過只是轉瞬間,他便恢復了常色,謙虛笑道:“見笑了,不知楊大人以為,吾之祭文,有資格入祭嗎?”
“這……”楊業看著李子先生,雖然方才就猜測到了李子先生的意圖,可沒想到李子先生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但是楊業明白這件事在性質上的重要性,雖對這李子先生有所忌憚,可他還是不敢立即應下,他眉色輕輕一皺,略微有些為難的樣子。
文章這麼多,自然是比較一番,才能下決定的。
李子先生卻不著急,抿嘴而笑道:“哎,其實吾豈好爭這樣的長短,實在是趙王殿下請吾書文,他看過之後,對這篇悼文讚不絕口,連連說拿此文主祭忠義候,足以告慰忠義候在天之靈,楊大人,你看……趙王殿下實在是太費心了,是不是?”
陳凱之在旁冷眼旁觀,心裡卻已經瞭然了,這欽使左一口趙王,右一口趙王,顯然是想用趙王的大帽子來壓著楊業。
他的文章本就非凡,楊業也說了好,現在突然開門見山,就完全沒有給楊業推脫的機會了。
這套路……還真是深啊。
不過臉皮倒也頗厚。
可細細一想,陳凱之也就覺得沒什麼,讀書人嘛……什麼奇葩不曾有呢?
陳凱之在上一世,和文青們湊一起,喝酒之前,人人相互吹捧,某某老師某文寫得好,那個便客氣謙虛,哪裡哪裡,你寫得也很好。
等三杯酒下肚,醉醺醺的人便免不了要說,某某老師寫的是真的好,不過卻有一點小小的錯誤,我想講一講,這小小的錯誤,一講,就特麼的足足一兩個時辰,哪裡是什麼小小錯誤,簡直就是咬牙切齒的批判,以至於被批判的人急眼了,少不得要有口角,有了口角,讀書人也得翻臉,桌子一掀,搬了椅子就砸。
說來說去,終究是文人相輕,自視甚高罷了。
現在,趙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