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旦被拿了,只要開了口,他們也必將萬劫不復,我是江湖人,生死之事,早看得淡了,可他們不同啊,他們的富貴和官身,是千辛萬苦得來的,我可以舍下的東西,他們卻是舍不下的,所以他們對我的安全,就更為上心了。在這宅院附近,盯梢的官軍和差役可有不少,只是……很不幸,他們都是為了保護這裡。現在你明白了吧,你要開爐,要讓這裡濃煙滾滾,這都不打緊,我一切由你,只要你那鹽中之王煉出來,便是在這裡敲鑼打鼓,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陳凱之佩服地道:“江先生算無遺策,端是厲害。”
這時卻見陳德行抱著一床溼漉漉的錦被過來,口裡嘟囔道:“待會兒開爐的時候,這錦被乃是用來盛放煉製的為愛屁的,你們手藝生疏,這第一鍋,我來盛,快,將這些材料都放到爐裡去。”
幾個不甘心的鹽販瞪他一眼,卻還是乖乖地提了籮筐,準備將材料放入火爐。
陳凱之看著陳德行這模樣,不禁想笑,這個傢伙啊,心……真大。
這時,江晨景笑吟吟地道:“無極賢弟,你……輸了……”
陳凱之看著棋局,果然,自己輸了。
他丟下了自己的棋子,卻不覺得可惜。
江晨景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朝他抱手作揖道:“承讓,承讓。”
陳凱之卻是目光詭異地看著江晨景,失笑道:“我沒有輸。”
“什麼?”略顯得意之色的江晨景,不免呆了一下。
陳凱之很篤定地道:“輸的是你!”
“嗯?”江晨景下意識地去看棋局,眼裡充滿了疑惑。
陳凱之卻是勾起冷笑道:“你以為你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你以為你步步謀劃在先,你在暗處,而包知府在明處,只要你不擇手段,便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呵,你還想偷襲天賜庵吧?天賜庵的那些尼子,與世無爭,她們與你所謂的謀劃有什麼干係?可你卻如斯喪心病狂,竟想對那等弱女子痛下殺手,還在這裡洋洋自得?”
陳凱之說到這裡,眼眸裡閃動著光芒,而那光芒帶著銳利,口裡大聲道:“可是你錯了!”
江晨景這才意識到,陳凱之所說的輸贏,並非是棋局,他皺眉,凝視著陳凱之,道:“無極賢弟,我將你待若上賓,你這是做什麼?”
陳凱之再沒有了平日的溫和之態,冷冷地道:“上賓?你不過是想要我的秘方而已,其實這鹽中之王是否會煉出來,你都會殺死我的,不是嗎?”
江晨景不置可否,只是臉上的笑容卻已收斂得無影無蹤,頃刻之間露出了森然之色,那雙眸子,掠過殺機,卻是調侃地看著陳凱之道:“然後呢?”
然後?
陳凱之果斷地告訴了他,什麼是然後!
只見他突的一把抓起了棋盅,這紫檀的棋盅抄在手裡,下一刻,毫不猶豫地朝著江晨景的腦門上狠狠砸去。
啪!
無數的棋子飛濺,棋盅入肉碎骨,一聲悶響,在這個過程中,江晨景一臉的驚愕,顯得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在這個地方,陳凱之居然敢對自己行兇,可緊接著,那腦門上欲裂的疼痛傳來,他一下子失去了讀書人瀟灑飄逸,發出了一聲哀嚎。
“來人!”
陳凱之看著幾個要衝上來的人,已是站起,一腳便將棋盤連帶著几子踹翻,大笑道:“***的!老子他媽的忍你這孫子很久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跳樑小醜,還假裝什麼讀書人,還敢在我面前妄談什麼讀書賣給自己,你也配讀書!”
江晨景捂著腦門,臉色已變得猙獰起來,惱羞成怒道:“殺了他,殺了他!”
陳凱之則是厲聲大叫:“德行!”
陳德行已眼看著這些鹽販將材料倒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