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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不過陳凱之還算是淡定,到了文廟,進入大堂,只左右看了兩眼,見到了諸位熟悉的學官,再看一臉怒容的張侍郎,以及坐在一側的鄭公公。

鄭公公一見他來,便陰測測地笑著,深仇大恨啊,此仇不共戴天。

今兒,若是不整死你陳凱之,自己算是白白割了自己了。

陳凱之看此情此景,心裡就大抵明白了怎麼回事,心裡不禁在想,這位右侍郎沒有請知府大人,看來是鄭公公添油加醋,決心先針對自己了。

而這右侍郎將學官們都請了來,看來也是很注重官聲的,畢竟是侍郎,若是全無道理的收拾自己,就顯得自己是欺負人,而請了學官來,看來還是講一些道理的。

陳凱之上前作揖,張口要說話。

張儉卻是先聲奪人:“堂下何人?”

聲振屋瓦!

陳凱之這會,心裡便了然了,這位張儉張大人,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啊,自己明明是被請來的,絕不是罪囚,可是這堂下何人,本是對付犯人的手段。

若是自己應了,那便真當自己是犯人了。

而最可怕的卻是,自己會給這位侍郎大人一個軟弱可欺的印象。

可若是不應,就是不將侍郎放在眼裡,何況他還是主考官,這又是一樁罪狀。

自己所面對的情況,便如螞蟻遇到了巍峨的高山,張儉就是一座山,自己無法翻越,他只需輕輕伸出手指,便可教自己粉身碎骨,那麼……

該怎麼辦?

既不能失禮,又需有保持自己的氣節。

陳凱之略一沉吟,他似是想定了,他面帶微笑,翩翩有禮的樣子,朝張儉神色淡淡地作了一揖:“江寧縣生員陳凱之,見過大宗師。”

理論上來說,張儉是主考官,那麼就是陳凱之的大宗師了。

所以陳凱之行的是師禮。

如此一來,張儉的面色微微一凝,他顯得猝不及防,本來嘛,原以為陳凱之只是一個小小的生員,張儉並沒有放在眼裡,誰料這傢伙倒是滑頭,這下馬威,並沒有嚇到他。

張儉冷笑道:“你竟也知道尊長,本官還以為你不知道,陳凱之,你何故毆打鄭公公?他乃監考官,誰給你的膽子?”

陳凱之知道,對方是想坐實自己毆打鄭公公,他沉默了一下,旋即深深凝眉,有些困惑地說道:“學生有些不明白,學生與鄭公公無冤無仇,鄭公公乃監考官,學生便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施暴。”

此時,陳凱之的邏輯清晰,呵,別人以為他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可誰知道,這孱弱幼小的身體之下,卻藏著一顆比任何人都複雜的心。

張儉側目看了鄭公公一眼,鄭公公竟有些呆了。

是啊,人家為什麼要打你?打你總要有動機吧。

鄭公公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可話剛到嘴邊,居然啞然無聲,難道他說,因為自己給對方穿了小鞋,所以人家懷恨在心才揍他的?

自己可是監考官啊,若是明目張膽地說自己就是故意給陳凱之安排丁戊號的考棚,就是故意刁難他陳凱之的,而且還是索賄不成,懷恨在心,這不是擺明著犯賤嗎?

不能,這是決不能說的,自己得假裝這丁戊號的考棚只是自己無心的安排,因為考棚不夠,只能這麼安排,否則就說不過去了。

所以他只是冷笑道:“誰曉得咱什麼時候得罪了你,咱知道那一夜你打了咱,難道咱堂堂欽使,金陵鄉試的監考官,還會說瞎話不成?”

又是這等無賴的態度。

張儉卻有點惱怒,這鄭公公,還真是個粗糙的人啊,人家一個小小生員,尚且如此條理清晰,你還敢自稱自己是欽使,欽使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只是現在箭在弦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