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吧,只要不出事,便也由著他們。”
姚文治皺了皺眉,又是居盞喝茶,口裡道:“此事,老夫已報請了太后,確實不可等閒視之。”
他的話,其實是模稜兩可的,不可等閒視之,怎麼才算不可等閒視之呢?真是話裡滴水不漏,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啊。
那成嶽便冷笑道::“犬子無狀,可和這些勇士營的將士比起來,不知高明到了哪裡,老夫再三說,勇士營及早裁撤為好,現在倒好,原來只是一群勇士營的將士鬧事,現在又加了一個翰林,這崇文校尉,竟也跟著他們胡鬧,這不是貽笑大方嗎?事後,勇士營不但要裁撤,這崇文校尉也外放出去吧,放一個縣令,既是讓他思過,也是以儆效尤。”
修撰放出去做一個縣令,這何止是屈才,便是外放為知府,都算是被貶了。
陳一壽便搖頭道:“這陳凱之終究步入仕途不久,仕途險惡,他哪裡知道?何況勇士營是歷來胡鬧慣了的,他被這些勇士營的將士所矇蔽,也是情有可原,說實話,當初讓他一個小修撰去掌勇士營,本身就是朝廷不得已而為之,也不指望他真能教化勇士營,現在對他如此苛責,只怕令人寒心啊。”
見陳一壽對這陳凱之進行力保,其他諸公,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茶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沒有人急於想要發表什麼建議。
陳一壽表達了自己的立場,算是和其他人通了氣,這意思是,勇士營之事,他會出面壓下來,諸公不必插手。
只是這時,卻有人疾步而來,一個書吏進入之後,朝諸公作了揖,眾人便不再言語,各自低頭喝茶,那書吏接著躡手躡腳,無聲地到了陳一壽的身邊,取出了一個字條,交給了陳一壽。
陳一壽展開字條一看,方才還淡定從容的面容上,驟然一變,他沉默又憂心忡忡地放下了字條,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姚文治看他反應,覺得蹊蹺,猜出應該出了什麼事,便道:“怎麼了?”
陳一壽倒是很快就收拾了心情,盡力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失望:“衍聖公府頒佈了嘉獎,嘉獎了陳凱之,也嘉獎了勇士營。”
“……”
真是……紙包不住火了。
那成嶽若有所思地道:“衍聖公府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快?這隻怕是有心人有意為之的吧。”
只是現在,似乎追究這個已經沒有了意義。
陳一壽雖是盡力表現得很平靜,可心情卻不怎麼好了,也沒有繼續在這裡清閒喝茶的心思了,便站了起來,朝眾人作揖,快步告辭而去。
顯然,當事情鬧到人盡皆知的時候,已經不是陳一壽能壓得了的了。
眼下,只有各安天命了。
陳一壽收到了這個訊息,但是這事也很快的傳開了。
衍聖公府的嘉獎,便頓時在洛陽城成了笑話,無數人得知了這嘉獎,第一個念頭就是,聖公被人蒙了,這下……真的要玩完了,堂堂聖公,這不是成了笑話嗎?
於是這勇士營的事,便愈演愈烈起來。
雖是各種傳言漫天,可時間並沒有因為這事而停下一點點,轉眼之間,已入了冬。
歲末將至,洛陽下了一場雪,大雪紛飛,整個洛陽,已是銀裝素裹,這足以讓人懶洋洋,寧願貓著的天氣裡,縣考已經開始了。
飛魚峰的半個山峰,都被大雪所覆蓋,將這裡塑造成了一個晶瑩的世界。
這天,陳凱之早早的便起來了,梳洗好後,他直接趕到了校場,在這裡,他目光如注地看著已經集結起來的一個個丘八的面孔,心中忍不住觸動。
距離報考,已過去了一個半月,一個半月的時間,在這寒風凜冽裡,勇士營上下從未有過懈怠,不過陳凱之也沒有臨時抱佛腳,一切都按著既定的章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