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很有道理,看來老夫該教他如何做人了,還有……”他冷冷地看了陳凱之一眼,才又道:“老夫當真和衍聖公秉燭夜談,你說這些的時候,少用這等戲虐的眼神,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師叔的嗎?”
吾才師叔如此一說,倒是令陳凱之的心緒放鬆了下來,便笑嘻嘻地道:“是是是,師叔威武,衍聖公算什麼,師叔什麼大風大浪不曾見過,那衍聖公見了師叔,怕也要尊稱一聲先生,洗耳恭聽的謹遵師叔教誨呢。”
吾才師叔捋著須,他臉皮有八尺城牆厚,怡然自得地道:“你太誇張了,其實教誨談不上,也不過是相互請益罷了,不過師叔是個低調的人,這些舊事,就不要再提了,哎,人生啊……”
搖搖頭,嘆一口氣,方吾才轉過了身,只拋下了一句話:“走了啊,還有,仍是那一句老話,我們不管誰捉到機會,都要除掉糜益!”
不等陳凱之有任何回應,他已上了他那奢華得過份的馬車,徑直一路回到了北海郡王府。
剛剛到了碧水樓的不遠,便聽到北海郡王著急的聲音:“先生,先生……不妙,不妙了……”
只見北海郡王陳正道急匆匆而來,一張俊秀的面容裡滿是擔憂之色,焦急地道:“大事不好了。”
方吾才依舊緩緩地踱步而來,不急不躁的,只淡淡地看了一頭大汗淋漓的陳正道一眼,輕輕開口道:“是否是因為糜益入宮了?因為得了衍聖公府的推薦?”
“是,是啊。”陳正道心急火燎地道:“先生這麼早就知道了?先生猜測得一點都沒錯啊,那糜益,分明是衍聖公府派來的人,想要謀害本王不成,如今被趕了出去,那衍聖公府又讓他入了宮,看來,這是非要剪除本王而後快了,先生真乃神人呀。”
陳正道現在還後怕呢!
衍聖公府這是要將自己置之死地啊,先讓糜益潛伏在自己府裡,現在被先生識破之後,趕了出去,而今卻又成了帝師,這手筆,這手段,若是當時沒有得遇先生,只怕……
他越是往深裡想,心裡越發的驚悚,接著崇拜地看著方吾才道:“先生當時說不要打草驚蛇,將他留在王府,至少可以免得他被趕出去後為禍,可現在……現在……哎,本王還是太沖動了,情急之下,卻是毆打了他一頓,現如今……可如何是好?”
方吾才卻是抬頭望天,一雙眼眸微眯著,整個人顯得極為淡定,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糜益怎麼樣。
陳正道也跟著望天,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先生,青天白日的,也可以觀天象嗎?”
方吾才便微微地低下頭來,像看逗比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接著點頭道:“是。”
“先生看到了什麼?”
方吾才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不日,那糜益就有大禍。”
陳正道猛地精神一震,當真?他隨之狂喜,忍不住追問方吾才:“什麼大禍?”
“天機不可洩露。”方吾捋須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道:“殿下作壁上觀即可,噢,殿下,有銀子嗎?”
“銀……銀子……”陳正道一呆,隨即侷促地道:“而今府庫已經空了,要……要多少……”
“三五萬兩即可。”
“這……”陳正道為難了,他現在確實沒錢了,開銷實在太大了啊,一方面,是方先生拿了一筆現銀去打點,另一方面,是為了給先生蒐羅一些字畫,開銷也是不小,北郡王府是有田莊和俸祿的,不過眼下各處莊子裡的錢糧還沒有入庫,而俸祿杯水車薪。
陳正道不由道:“先生要這些銀子做什麼?”
方吾才淡淡地道:“不要多問。”
陳正道便連忙點頭,不禁大為慚愧。
都說了天機不可洩露了,他竟還是如此不識趣,細細一想,先生要銀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