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自然不是李家的親朋好友,甚至可以說是仇人,可李家人竟是邀請自己去,這……是什麼意思?
楊業吁了口氣,才道:“那李家人請老夫轉達這句話的時候,老夫還覺得奇怪,心裡想,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我看,你還是不必去了,說不準會有什麼么蛾子鬧出來,你就當老夫不曾說過吧。”
陳凱之抿嘴一笑道:“大人說的是,只不過,學生若是躲得了頭七,頭七過了之後呢?若是學生不去,反而給了人口實,既然終究要面對的,那麼不妨就大方一些去面對,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楊業一臉不讚許地看著陳凱之道:“你就不怕那李家人給你設好了什麼陷阱?”
陳凱之搖搖頭:“不怕,何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也沒什麼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也不能將學生如何。”
楊業古怪地看了陳凱之一眼,隨即苦笑:“你自己拿捏吧,不過,卻要小心為上。”
陳凱之點了點頭,心裡卻不禁搜腸刮肚的想,李家人到底想做什麼?看來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這樣簡單啊,還是好好謀劃的一二為好。
他心裡一面想著,一面道:“若是沒有什麼事,學生就告辭了。”
說罷,陳凱之拱了拱手,旋即告辭。
等下學回去,陳凱之請那老門房去預備好香燭,還未坐定,外頭卻有人來拜訪。
陳凱之出去迎接,竟又是那臻臻。
臻臻深深地看了陳凱之一眼,便道:“昨兒小女子想了一夜,覺得陳公子說的極有道理,小女子只顧著報仇,卻是忘了,無論是報仇還是恢復家業,都需雕漆儒學昌盛的前提,否則一切都是枉然。”
她抬眸,直直地盯著陳凱之眼睛,咬著貝齒,最終一字一句地道:“小女子想要改變,懇請陳公子襄助。”
陳凱之看著這個執拗的女子,卻是搖了搖頭:“想要改,太難太難了。”
臻臻的眼裡隱隱有著淚光,卻是堅定不移地道:“只要可以,即便只有萬一的機會,也要極力去嘗試。”
陳凱之沉默了一下,卻道:“可是學生幫不了你什麼。”
臻臻道:“可是如何改,難道不需陳公子拿主意嗎?”
陳凱之勾起一絲苦笑,隨即道:“好吧,你真的要改?那麼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你的舊部還有門徒,萬萬不可刺激到他們。”
“嗯?”臻臻驚訝地道:“公子既說要改,可為何卻反而說暫時不要改?”
陳凱之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這個世上,但凡想要做成一件事,就必須做到口裡一套,背後一套,且慢著,你不要這樣看我。好吧,我就往細裡來說一說吧,這齊桓公成就霸業,他當真想要尊周王室嗎?”
臻臻沉默了一下,便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他心裡多半是不將周王室放在心裡的,卻非要打出尊王攘夷的旗號,這是為何?這是因為天下人依舊心裡還有周禮啊,所以稱霸春秋的齊國,雖已是一頭猛虎,卻照例,振振有詞的自稱自己為周王藩臣。同樣的道理,你要改變,可是口裡卻決不可說出改變二字,雕漆之儒,雖已消沉,可是那些門徒之所以還忠心於你,正是因為你是雕漆子之後,若是連你都要改變,那麼要置這些深信雕漆學派的門徒於何地呢?我們做任何事,無論是作什麼,甚至是反儒也好,首先要做的,反而是要將至聖先師高高舉起來,不但如此,還要振振有詞的宣稱,我們便是儒生。這種做法,看上去卑鄙,實則,卻是最穩妥的辦法,對付門徒,溫水煮青蛙,慢慢的改變他們的觀念,不使他們生出逆反之心。”
“而另一方面,小姐需想明白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學習雕漆之儒,可以得到什麼,又可能會失去什麼。再或者是,小姐能夠給予那些門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