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裡的氣氛變得格外緊張,似乎陳凱之走進了一個死衚衕,下一刻便會命葬於此。
陳凱之卻是嘴角微彎,一笑道:“他們可制不住學生。”
“是嗎?你若是頑抗,倒可以試試看。來人,將此人制住!”
一個軍士已大喇喇地欲衝上前,他伸手想要將陳凱之抓起。
陳凱之又豈是好惹的?不等那人衝來,身手如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擰。
呃……
這軍士頓時疼得黃豆大的冷汗冒出來,忙捂著自己的手,一臉痛苦地單膝跪下,口中發出痛吟聲。
“嘶……”
“大膽!”北海郡王立即制止陳凱之,嘴角隱隱抽動著,冷笑出聲:“陳凱之,你好大膽,你和這糜先生爭吵倒也罷了,為何要傷本王的軍士?真是豈有此理,你就這樣將本王不放在眼裡嗎?來人……”
“在。”
外頭似有許多武士,一齊應命。
陳凱之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的面孔,他明白,這是圈套,從一開始,這些人早就謀劃好了。
北海郡王早就想殺他,此刻正好可以尋個理由除掉他。
陳凱之卻依舊沒有收手,而是狠狠地踹開面前的軍士。
“砰……”
那軍士被陳凱之直接甩出幾丈幾外,併發出了痛叫聲。
糜先生見狀,斂去心頭的怒意,不禁瞥了郡王一眼,倆人對視一眼,眼眸裡都是閃露著得意之色。
下一刻,糜先生面帶著微笑,道:“陳凱之,你既是有學爵在身之人,卻是何故,竟敢如此放肆?衍聖公府早有明令,讀書人需克己復禮,不得輕易衝撞軍士,你這害群之馬,靠著幾篇投機取巧的文章,矇蔽了衍聖公府,竊奪了子爵之位,現在,不但殺了李子爵,更是膽大包天,頂撞老夫,傷了大陳的軍士,你……可知罪嗎?”
………………
在洛陽的鎮東門,驛道的盡頭,一輛馬車正瘋狂地奔跑而來。
坐在馬車裡的一個儒生,此刻已是焦灼如焚。
自領了學旨,他一路西行,好不容易抵達了關東之地,原以為不必急於一時,可誰料,前幾日卻得到了從洛陽來的訊息。
糟了,要出事了啊。
前來報信之人,亦算是洛陽城頗有名望之人,他說的話,理應不是假的,也即是說,今日便是李文彬的頭七之日,那位陳子先生,可能已經去了李家了。
無需質疑,這李家人必定恨透了陳子先生,自然會刁難他,恐怕陳子先生此去,凶多吉少啊。
這儒生想到這裡,已是不寒而慄,於是他不敢耽誤,這兩日,速度加快了足足數倍,日也不歇,吩咐車伕火速趕往洛陽。
終於,抵達了鎮東門,這儒生卻依舊不敢停歇,這份學旨,在頒佈時,特意有過吩咐,一定要送到,若是那陳凱之出了絲毫的閃失,那可就完了。
他氣喘吁吁的,忙命人去問了李家的位置,隨即吩咐道:“快,要儘快!”
馬車重新啟動,風馳電掣一般,朝著內城的方向滾滾而去。
…………
此時,在白雲峰下,吉日吉時已至。
突然,鐘聲響起,這悠揚的鐘聲,頓時充斥了整個學宮。
在明倫堂裡的楊業,正在為那陳凱之擔憂不已,今日乃是李文彬的頭七,本以為陳凱之是不會去的,誰料卻從劉夢遠那兒得知,陳凱之正午告假了,這看來定是去了李家了。
聽了這個訊息,他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傢伙,還真是惹事精啊。
這樣的場面,他還真敢去,簡直是不知死活呀。
心裡這樣想著,便忙打發了人,想去問一問那李家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