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梁王陳入進雖是包藏禍心,可既把事捅到了母后這裡,慕太后心裡很厭煩,可是此刻她並不能表露出來,只好道:“是啊,兒臣,也想請母后拿主意呢。”
太皇太后瞥了二人一眼,卻是漫不經心的道:“一邊是六司,另一邊是錦衣衛,雙方各執一詞,爭論的卻是廣安駙馬,廣安駙馬,還是哀家的女婿,這既是家事,又是國事,確實挺為難的。陳凱之堅持著廣安駙馬有罪,既然他堅持了,肯定有他的心思,而六司這邊,像炸了鍋一樣,顯然,也是認為自己既已有了判決,陳凱之的奏疏,就等於是質疑了他們的公正,是嗎?”
“是。”陳入進狠狠點了點頭:“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現在各部各司,都鬧的厲害,其實是氣不過,這陳凱之,完全是一副,好似只有他錦衣衛最清白,其他的部堂,俱都是官官相護、相互勾結一般,何況,這又牽涉到了廣安駙馬的聲譽,廣安駙馬乃長公主之夫,長公主又牽涉了太皇太后,這陳凱之,既是不將朝廷各部放在眼裡,等同於是指責各部不公正,甚至是包庇駙馬,而且,這還是指責太皇太后和長公主殿下啊,母后,您想想看,換做是誰,也不肯答應,非要鬧出個是非曲直不可啊,陳凱之若是查有實據倒也罷了,偏偏,這傢伙,竟是沒有絲毫的證據,這……欺人太甚了。”
這陳入進一口氣說一大串的話,說炮語連珠也不過為了,因此,他一面說著,一面觀察著太皇太后的神色,見太皇太后凝神聽著,不禁頓了頓,嚥了咽口水,才繼續說道。
“所以,現在許多大臣,俱都彈劾陳凱之誣告,誣告者反坐,不過念在陳凱之有功於朝,就暫且輕饒了他,可錦衣衛,非要裁撤不可。”
這陳入進大抵將事情細細敘述了一遍。
太皇太后聞言不由含笑道:“你看,聽你說的,這雙方,還真是吵得厲害,你們也別總說,廣安駙馬就代表了長公主,也別說,指責長公主有錯,就是哀家如何如何,沒這麼玄乎,就是一個案子,這宗案子,似乎誰都不肯服氣,那麼百姓們,如何看呢?”
“問題就在這裡。”梁王陳入進痛心疾首的道:“百姓們大多愚昧無知,而陳凱之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以至這坊間,雖有許多有識之士對陳凱之提出了質疑,可絕大多數百姓,竟還認為陳凱之是什麼陳青天,娘娘,這對駙馬的聲譽,動搖的不輕啊,他清清白白,現在卻無端被人潑了髒水,還有大理寺、刑部、都察院、明鏡司、宗令府、禮部這些部堂,也都被人質疑,說是官官相護,這各部的諸公,都是朝廷的棟樑,就因為秉公而斷,從而飽受百姓的非議,換做是誰,都不肯幹,自然是要反彈的,還有教坊司的黃公公,更是冤枉,被陳凱之潑了汙水,竟是自縊身亡,娘娘,您想想看,黃公公當年,可是在先帝面前當差過的,後來先帝駕崩,念他勞苦功高,這才讓他掌管著教坊司,這些年來,也算是兢兢業業,別的不敢說,可論這份對先帝,對母后還有陛下、太后娘娘的忠心,誰及的上,他為了證明自己清白,就這麼死了,可陳凱之呢……”
“好了,好了……你說的,終究也只是一面之詞。說來說去,這還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好生生的廟堂,結果被你們弄成了菜市口,像什麼話。”
太皇太后一面說著,一面搖搖頭,最後,她看了慕太后一眼,才問道:“此事,其實不歸哀家管,你也別什麼事,都尋到哀家身上,現在做主的是慕氏,有什麼事,你不和她商量著,此事,慕氏你如何看?”
慕太后一直站在一旁,聽著梁王說著陳凱之的種種事蹟,心裡不禁冷笑起來,她對梁王很是不以為然,此時既捅到了太皇太后這裡,她稍一猶豫,便格外認真的說道。
“陳凱之想要證實自己不是誣告,會審的六司也想證明自己是秉公而斷,至於長公主府呢,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