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翊一腳將宗政珩踹上臺。
向來行蹤不固定的宗政珩,拍了拍袍擺上被踹的灰,不瞞地看了眼祁承翊,極其小聲的碎碎念:“你不踹我,我也知道上來護著,皇兄真是……”
下刻,他斂了斂衣襟,只見轅國小王爺有模有樣地威視眾人,牽住扶雲卿的手腕,將她拉在身後將:
“本王乃轅國珩王,今日我珩王護著扶雲卿,你小小一個祁國將軍,能乃我何?”
甄立松看著這位不知道何處冒出來的珩王,聽聞上次就是他護著扶雲卿,怎麼這次又來了?皺了皺眉,說道:
“轅國不干涉祁國朝政,珩王此舉,僭越了。”
“僭越又如何?”宗政珩一襲白龍戲水華貴紫袍,站在戰鬥場,桀驁又霸氣,鄙夷地挑釁問道,“難不成你是想吃本王的火炮了?或者是說,想挨我皇兄冀州軍隊的打了?”
“你!”甄立鬆氣得想吐血,想綁扶雲卿,卻礙於宗政珩阻攔,不敢貿然上前。
就在此時——
一道溫柔卻極其有力量的聲音響起:“本公主作證,扶雲卿女扮男裝,不是欺君瞞上。”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看到了一襲紫白色長裙的女子,大概是風塵僕僕趕來塢城,故而一頭墨髮未做複雜髮髻,但從她言行舉止氣度來看,便知此女子必然不凡。
祁歲安被婢女熙茉攙下馬車,她還是頭一次來到邊疆校場,其實心臟怦怦跳,幾萬兒郎的汗水氣息、校場沙土味兒、還有那些冷兵器散發的血腥氣,無一不讓她新奇又緊張。
但她好歹是當今長公主,自然也尊貴端莊,鳳眸睇了一眼祁君遙與甄立松:“大皇子,甄將軍,你們未弄清事情原委,就抓青雲將軍,這是欲意何為?”
扶雲卿也沒想到,祁歲安會出現在這裡。
祁歲安身患脆骨病,哪怕磕一下都會止不住血,她來這滿是殺戮的戰場,如何可以?
扶雲卿踩著輕功過去,下意識護在祁歲安身側。
祁歲安瞧見這般護著自己平安的扶雲卿,挑眉嘴角微翹,看來沒白寵這丫頭嘛,隨後面色恢復平常,掃了眼熙茉:“將聖旨拿出來吧。”
在軍醫陣營裡看熱鬧的林樾舟,見祁歲安來了之後,臉上有過片刻的愣怔與驚詫,隨後用手推開擁擠的人群,超這邊擠了過來。
這姑奶奶有脆骨病,還沒治好,來邊疆實在太危險。
於是,祁歲安便看見——
那擁擠入海的軍士裡,有一書卷氣極重的醫師,扒開武器、跑過戰鬥場,氣喘吁吁慌慌張張地趕到她面前,累的直不起腰,嘟囔道:“殿下怎麼來了?這不是你來的地方,跟我走。”
“林醫師怎麼跑的這樣快?”祁歲安從袖中拿出絲絹,遞給滿頭大汗的林樾舟,但又顧及人多眼雜,怕傳出什麼,便隱去眸中連她都沒察覺到的喜悅,說道,“本宮無妨。”
先是宗政珩護著,再又是祁歲安出現在邊關,祁君遙想不明白這賤人有什麼本領,竟能忽悠到這兩座大山,護著她!
祁君遙先朝祁歲安行了禮,隨後又發難質疑:
“皇姑,你不能因為和扶雲卿私交甚好,便在三軍陣前維護她啊。這置我大祁國律法於何地?她女扮男裝,根本就是欺君之罪,哪來的什麼聖旨?”
下刻——
熙茉高舉一份明晃晃的金色布帛聖旨,從軍士裡鄭重又嚴肅地步步走來。
看著那聖旨,祁君遙臉色微微變化。
難不成……
真有讓扶雲卿女扮男裝參軍入伍的聖旨?
不!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