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令所有國家聞風喪膽、乃至轅國皇帝都忌憚的軍隊,便是晧王的三十萬冀州精兵。
什麼樣的男人,能一手在貧瘠的冀州培養出三十萬鐵血精兵。
只有宗政燼。
可想而知,宗政燼有多可怕……
南蚩皇帝前年進貢轅國時,也只是遠遠目睹了一眼宗政燼的模樣,難怪他總覺得熟悉,難怪他對此人強大的氣場感到心裡發怵……
宗政燼桃花眸凜冽如寒潭,唇角卻勾起一抹懶倦譏誚的笑,走到南蚩皇帝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他,緩緩說道:
“死在她劍下,你不虧。”
扶雲卿一劍抽出破曉劍,徹底絕了南蚩皇帝的生機。
南蚩皇帝死不瞑目,面目猙獰痛苦地盯著正前方……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扶雲卿殺了南蚩皇帝,然後只有在場的絕頂高手、包括已死的南蚩皇帝,才知道,他是死於祁承翊那三片致命的綠葉。
若非那三片綠葉,南蚩皇帝不會反應遲鈍,讓扶雲卿鑽了空子佔了上風。
滿臉是血的武錘衝過來,舉起南蚩皇帝的屍體戰士給所有人看,氣勢全開地大吼:“南蚩皇帝已死!!!”
隨著這一聲大吼,南蚩士兵瞬間自亂陣腳,群龍無首,便如一盤散沙。
軍心已渙散,士氣銳減,蘇木振江見南蚩皇帝也死在扶雲卿劍下,又想起先前南蚩戰神鐵達穆爾也曾死在扶雲卿手中,頓時頭皮發麻,情急之下迅速發出撤退訊號,帶兵逃竄!
“追上去,殺了他們。”扶雲卿下令,“若不反抗者,可抓為俘虜。”
扶雲卿絕美的臉上帶著鮮血,鮮血猶如綻放的朵朵豔色曼陀羅,她明眸皓齒、容貌堪絕、卻也英姿颯爽,手中提著淌血長劍,身姿傲立戰場,戰袍獵獵作響,踩踏著死屍,隔著戰場,衝祁承翊燦爛一笑。
笑容清爽,眸色明亮,風掠過她帶汗的髮絲,她拖著沉重的步伐朝祁承翊走去,聲音難掩顫抖地說:
“謝謝你,祁承翊。”
“你該謝的,是你自己。”宗政燼眼底有柔情與欣慰,更有心疼。
從孤注一擲鬥繼母的將門孤女,再到一步步往上攀爬的女將,她曾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鬥佞臣、殺反賊,也曾受傷險些死去,可她還是挺了過來。
她如居於懸崖生死一線的野草,終是靠自己,一步步磨礪,在鮮血裡淬鍊、陰謀裡強大,成為巍巍天山上誰也不攀附的雪嶺雲杉。
如今,宗政燼已經可以放心地離開祁國。
因為他一手挖掘的花,已經長成樹。
扶雲卿朝他走去,下刻,身子傾斜在他懷裡——
當著那麼多人,宗政燼有些不太好意思,卻還是順勢接住她,嘴角帶笑剛要說什麼時,卻摸到了她後背溼透衣衫的血。
宗政燼笑意僵硬,抬手一觸,發現她肋骨斷裂。
扶雲卿額前冒汗,昏倒在他懷裡,卻像暈死在一片春和景明的世外桃源裡,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無比的心安。
只要祁承翊在,她就可以放心。
她,已經如此信任祁承翊了嗎……
宗政燼卻再也笑不出來,手掌有些發抖,將她抱去找林樾舟。
扶雲卿傷的,比以前都要嚴重。
林樾舟看到後背滿是鮮血的扶雲卿時,亦是滿臉凝重,直接給她服了一顆聚魂丹,摸骨查探傷勢後,他神色扼腕地看向宗政燼:“扶姑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