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宮分散在中原各處的石廟,在西域也有一座。”
景年一怔。
“我的意思是,他被流放西域途中,很有可能進去過。”
歐延目光深深望著她。
“所以……”
景年瞬間懂了。
“你在石廟裡的經歷,很有可能也讓他遇上了”,歐延接了她的話,“只是他並非火族人,究竟是如何變成那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
這件事……一點點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也讓她越陷越深。
景年雙手交握著放在膝上,儘管極力控制,面色還是難掩不安。
歐延看著她的反應,過了一會兒忽然道,“安臨城周邊,如今已有大量密探暗中尋找楚清懷。”
“官府的通緝令,也已掛了出去,周邊大小縣城,無一例外”,他像在向她稟報公事一樣,“沈氏一案,可能牽扯出的肅王餘黨,也基本都在或明或暗地追查中。”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眼下能做的,我們已儘量做到滴水不漏了。”
景年有些驚訝,完全不知他們已做了這麼多。
“所以你不用擔心,這件事一定能調查清楚,只是需要些時間。”
良久,景年才點了點頭。
確實……就算再怎麼急,她又怎麼可能做的比歐延還要好。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急躁。
……
“正好,那位臨公子……”
歐延淡淡笑了下,景年卻像被觸動了什麼開關一般猛地抬頭。
“之前你不是說,他似乎對斷情宮石廟中的壁畫很瞭解嗎?”
她緩緩撥出一口氣,想到臨風曾對自己說的話,用力點頭。
“這幾日我就修書到宮氏古董鋪,請他入莊一敘。”
歐延做了決定。
……
這在之前,是景年萬萬不敢想的。
但也確實是現下最好的安排了。
雖然隱瞞了他如此多事的愧疚如今依舊未散,但此時聽到他這番話,還是忍不住期待起來。
也不知道臨風知道她已將所有事都向歐延坦白了後,會是什麼反應……
不過無論如何,這一趟,他還是有必要來的,景年對此並無異議。
……
“你沒有別的想問的嗎?”
歐延沒停留在這個話題上,過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很深。
景年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那個人的手。”歐延道。
心跳頓時空了一拍。
他會這麼問……
那答案……就很明顯了。
……
她用一種很陌生的表情看向他。
良久,耳邊只有馬蹄和輦車車輪滾動的響動。
歐延沒打算瞞她。
“造成他手的原因,如果要在動刑逼供和為私人目的裡選一個,那我更傾向於後者。”
他目光移向別處,語氣很坦然,也很平靜,“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當時真的有些被怒氣衝昏頭了。”
他……說的是救下她的時候嗎?
景年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