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這輩子肯定就這麼在那裡耗下去了。”
……
房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景年徐徐緩緩的聲音。
“還有……你第一次跟我提到我跟莊主的關係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意外,那時候我說……我只想安心找尋身世,這話是真心的。可後來這話……到底是被我自己給打破了……”
……
“我說這些……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告訴你,人這一輩子……真的永遠都預料不到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在那個村子裡住了二十年,現在想起來,這時間真的太長了……那時候我怎麼可能想得到有朝一日我會認識你們?”
“所以……你也是,就算現在那麼那麼絕望,也千萬不要有任何放棄的念頭,只要你還好好活著,以後……還愁沒有以後嗎?”
說到這裡,景年自顧著笑起來,“其實……還有很多在意你的人啊,這些人不求多,求的是真心實意。一個真正待你好的人,能抵的上千千萬萬個淡泊之交。你很幸運……眼前就有那麼兩個……”
“我從小都沒有朋友,我希望以後也能跟他們一樣,在你心裡算上一個。”
……
這些話說完,房裡又沉寂了許久。
景年沒想到自己說著說著眼睛竟有些酸澀起來,她揉了下眼角,從隨身帶著的小包裡取出一條繡到一半的帕子,整理好針線後一個人靜靜地繡起來。
來之前,她就想過倘若沈傾城一直不願開口說話,她也不能剛到就走了。
正好早上在房裡看到一條之前閒來無事時繡了一半的手帕,就想著不如帶過去,趁著陪她的時間,還能繡幾個花樣上去,順便送給沈傾城。
她思索了沒多久,就決定繡個蘭花上去。
蕙質蘭心,放在沈傾城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火盆就在床邊,將周圍烤得乾燥而溫暖,景年低頭專心著手上的針線,眉眼低垂,沉靜而專注。
一時間竟生出絲歲月靜好之感。
她沒注意到,一直睜著雙眼目光空洞的沈傾城不知什麼時候忽然輕眨了下眼,一滴淚順著左眼角滑下,消失在髮間……
……
******
那日下午從流霜閣出來,景年在門口又迎面碰上了正走進來的慕容昕。
只不過這一次兩人互換了位置,是景年正要離開,而他剛過來。
景年沒有太多驚訝,抬頭問好。
昨晚在歐延書房,因為光線太暗,又沒有近距離接觸,就沒看清他的臉,現在一見,景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覺得慕容昕好像比之前清減了些。
沈傾城的情況,他定是沒少操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