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時節,清晨的寒意從薄霧中滲出,籠罩著薛府內外。香菱的病情最終沒有熬過這個冬日的轉折,她在一片靜默中離開了人世。
當訊息傳到賈府,正陪賈母用早膳的寶玉聽聞後,勺子猛地跌落在地。他眼中閃著不敢置信的光,口中喃喃道:“香菱……香菱竟然走了?”隨即他捂住臉,淚如泉湧。
“菱兒……”寶玉哽咽著回憶起那個從小被命運捉弄,卻始終懷抱善良與堅韌的女孩。他想到香菱為賈府操持事務時的恬靜笑容,想到她陪伴寶釵與眾姊妹時的溫婉細語,更想到她病重時還吟詩抒懷的執著,心中滿是酸楚。
“這樣的好姑娘,為什麼卻逃不過命運的折磨!” 寶玉跪在賈母身邊,失聲痛哭。
周瑞家的送石榴裙
香菱去世後的第二天,周瑞家的提著一個小包裹來到怡紅院。她的神情比以往多了一份沉重,進門後先長嘆一聲,然後將包裹交給襲人。
襲人開啟一看,裡面是一條素雅的石榴裙,布料雖已微微泛黃,卻仍能看出做工的精緻。她的手微微顫抖,撫摸著裙邊的褶皺,眼圈不禁紅了。
周瑞家的聲音沙啞,緩緩說道:“姑娘,這裙子是香菱託付給你的,她說你待她好,特意留作紀念。”
襲人哽咽著說道:“菱姑娘一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偏偏命苦得緊……她走時可還有什麼話要傳?”
周瑞家的沉默片刻,才低聲答道:“她說謝謝你們這些待她好的人,還讓我轉告少爺,讓他珍惜身邊的人,莫要負了大好的時光。”
寶玉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心裡猶如刀割。他接過石榴裙,久久凝視,彷彿能透過這件遺物看到香菱最後的微笑。他撫摸著裙上的花紋,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香菱這樣的人,生前受盡苦難,我若不為她寫下一篇悼文,如何能對得起她!” 寶玉低聲說道。
石榴裙引發的悼文
當晚,寶玉在怡紅院的書桌上攤開宣紙,將石榴裙掛在屏風上,靜靜凝望。那裙襬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溫柔又哀傷,彷彿在訴說香菱未盡的心事。
寶玉提筆,遲遲未下筆,腦海中浮現出香菱的一顰一笑。那些苦澀的片段與短暫的幸福交織成一幅幅畫面,讓他的心如同被針刺般疼痛。
“她是多麼善良,卻被命運壓得喘不過氣。” 寶玉在心中喃喃。他最終在紙上寫下了這樣一段悼文:
“香菱其人,命薄如絲,卻心堅似鐵。雖身陷荊棘,卻仍有詩意;雖心染悲涼,卻未棄善良。今日霜降天冷,她卻先去黃泉,留給世人無盡嘆息。願其芳魂早入清涼地,餘香永存。”
寫畢,寶玉凝視著那篇悼文,忽然覺得自己寫得還不夠深刻。他又提筆畫了幾筆石榴裙的圖案,在畫旁添上一句:“石榴裙豔,卻無人披;香菱魂逝,仍留詩情。”
他將悼文和畫小心地夾在一冊《紅樓夢稿》中,長嘆一聲:“願這篇文字,能為香菱立一塊心碑。”
薛姨媽設靈位與金桂的阻撓
與此同時,薛姨媽在薛府中為香菱設立靈位。她親自指揮丫鬟佈置供桌,又讓人備了幾樣香菱生前喜歡的小吃和物件,意圖為她盡些人倫之義。
然而,就在靈位擺好後不久,金桂卻走進來,雙手叉腰,冷笑道:“母親大人,這香菱不過是個侍妾,死後設靈位,怕是不合規矩吧?”
薛姨媽聞言,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金桂,香菱雖為侍妾,卻對這個家從未有過怨言,她臨終前還念著薛家的恩義,你怎能如此冷漠!”
金桂卻不為所動,翻了個白眼說道:“母親大人,家裡若人人都立靈位,那我們薛府豈不成了義莊?況且,我早就看她不順眼,如今她走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薛姨媽氣得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