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介,這是您要的幾味藥。”店主躬著身子,對著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竟然用上了“您”。
叫做阿介的少年仔仔細細的將那藥包扒拉了一下。兩條秀眉立時豎了起來:“老徐,我看你活膩了是吧。早就聽說你這藥堂喜歡缺斤少兩的,你平日裡再怎麼做奸,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我這是草藥是給誰送的,想來你也是知道的。這明明就是份量不夠,若是被那位知曉了,滅了你九族都是輕的!”
老徐一聽,一張老臉立時皺成了一個團兒。他嚇得冷汗直冒,連連躬身作揖,老腰彎的就差直接下跪了:“阿介少爺,就算小老兒求求您了。您要的那幾味藥,別說是我這藥堂。就算是全中原,怕也沒家能湊齊的呀。這天山雪蓮,那是我大兒子摔斷了一條腿才好容易摘回來的啊。幾年就長成那麼一朵,這份量夠不夠的,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啊。”
囁嚅了半天,他又繼續道:“其實剛摘回來的時候我是稱過的,怎知這幾日氣候乾燥,它,它就風乾了一些,失了水分,自是要輕些的……”
說到後來,那老徐就差捏鼻涕抹眼淚了。眼見著一個長寧城中數一數二的老財主嚇成了這副熊樣,少年阿介也不好再加訓斥,於是便抿了抿唇,道:“這次便饒了你吧。”
老徐剛想掏錢袋子以示感謝,就見阿介一擺手:“收起你這一套。我小時候也經常跟著師傅上山採藥,自是知道這些,也理解採藥人的辛苦。我這關你是過了,但並不代表那位就能饒了你。雖說那位也是在試藥,可以他老人家的身份,若是認真起來,你這顆腦袋怕是還要不保的。”
說完,阿介便一邊提著藥包一邊冷哼著走了去,臨行前,隨意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大疊銀票,數也沒數的便扔給了老徐。
直到阿介走出了門,那老徐才顫顫微微的直起了身,許是方才驚嚇過度,站了幾下都沒站穩,雲清見他馬上倒地,一個騰挪挪到近前,伸出一手將他扶穩了。
老徐拿著手裡的紙抹了一把汗,抹完了才發現用來抹汗的紙竟然是一張五千兩的銀票。他看著銀票,又看了看雲清。大概是因為雲清長得好看,剛才又幫了他,也沒介懷什麼的,直接說起了自己的心裡話:“小哥呀……”雲清著的男裝。
“別看我這做的皇家買賣,票子大把大把的往口袋裡進。可外人只看到豬吃,卻沒看到豬也經常捱打呀。”
雲清看了老徐一眼,肥肥胖胖的一張臉,耳朵也大得像蒲扇,這一說,還真是像頭豬。
未等她繼續遐想,就聽老徐繼續道:“那位喜歡研究丹藥,沒事的就讓我們去給找些根本找不來的草藥。雖說這銀子給的絕對不少,可找那些藥……唉!”
老徐重重和嘆了口氣,估計是又想起了他那為了採蓮而摔斷腿的大兒子:“我這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過活啊。哎,哎,哎……”
“老掌櫃,您所講的‘那位’,究竟是哪位?”這明擺了有欺凌弱小,很有不尊老愛幼的嫌疑。雲清那股俠義之氣又冒出來了。
“還能是哪位,還不是上頭那位?”沒等老掌櫃阻止,一旁的一個少年早就不滿的嘟囔出聲。
老掌櫃擔心禍從口出,連忙恐嚇著不讓那少年說話。而少年人歷來的血氣方剛,大都屬於不知者無畏那種,老掌櫃越是不讓他說,他就越是來勁:“就憑他們皇家欺負人,還不讓我們嘟囔兩句了?前幾年只是要些駐顏的花草,這幾年越發奇怪了,淨是蒐羅些解毒的草藥,成天塗塗抹抹的,不中毒才怪!”
老掌櫃自去教訓自己的小徒兒,雲清瞅著那攤在櫃面上的幾個單子,扒拉扒拉,仔細瞅了瞅,兩個熟悉的字驀地使她心跳加快。
回到院子的時候,妖媚的越皇果然還在。這幾天,除了喬小四兒天天糾纏之外,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也沒老實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