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微垂下眼，將眼底的冰冷藏的嚴嚴實實，嗓音極輕的&ldo;嗯&rdo;了一聲，道：&ldo;去罷。&rdo;

傍晚，傅翌來到祁湛房中，看到散亂一地的珠子一愣，正站在屏風外尋思著要不要拿掃帚將珠子收拾下呢，就聽祁湛道：&ldo;回來了？&rdo;

&ldo;呃……嗯，回來了。&rdo;傅翌撓了下鼻尖，低聲問：&ldo;您一直沒睡嗎？&rdo;

&ldo;睡了一會兒。&rdo;祁湛微微斂眸，看著地上散亂的珠子，忽然問：&ldo;你下午見過世子妃？&rdo;

傅翌心底一慌，忙低下了頭，道：&ldo;路過……路過世子妃院子的時候，看見丫鬟在院子裡分東西，就進去瞧了瞧，世子妃還說王爺賞賜的硯臺好，要親自送給您用呢……她、她下午來了嗎？&rdo;

祁湛冷哼一聲，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珠子，低幽幽道：&ldo;她來沒來你會不知？何必在這裝傻充愣。&rdo;

傅翌心裡直叫屈，他要是知道兩人會鬧彆扭，是說什麼也不會請楚妧過來的。

他忙去屋外拿了掃帚過來清理著，細小的珠子一滾一滾的落進了簸箕裡，只看著這珠子，就知道他們兩人下午爭執的有多激烈。

他將那珠子掃好，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問道：&ldo;世子妃珠花掉了，世子可要再選些漂亮的珠簪給她送去？&rdo;

&ldo;嗯，你一會兒去辦罷。&rdo;祁湛淡淡說了一句，又問他：&ldo;你剛才說，你去世子妃院裡的時候，丫鬟們正在分東西？是她賞賜的東西？&rdo;

祁湛的嗓音雖然淡淡的，可傅翌還是聽出了他心裡那股暗藏的彆扭勁兒，他馬上接道：&ldo;只是一些吃食而已，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世子妃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您。&rdo;

&ldo;即然第一個想到的是我，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提醒她把硯臺送來？&rdo;

&ldo;……&rdo;

傅翌沒話說了，心知祁湛今天氣的不輕，只能順著他的話道：&ldo;是是，是屬下的不是。&rdo;

祁湛沒再說話，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針對傅翌沒什麼意思，微閉上眼，沉默了半晌，忽然問：&ldo;宮裡情況如何？&rdo;

傅翌鬆了口氣，正準備向祁湛匯報，守門的阿元忽然叩響了房門，輕聲道：&ldo;世子，王爺來看您了。&rdo;

祁湛眸光一冷，對傅翌使了個眼色，傅翌轉身去開房門。

祁中培身上朝服未脫，藏青色長袍上的金織巨蟒在晚霞中流光熠熠，配上他高大魁梧的身形，只是站在門外，便能讓人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他的容貌與祁湛有五分相似，容貌雖是英俊的，卻因為常年徵戰的緣故，膚色略有些黑紅，更顯得那張臉冷漠刻板的不近人情。

祁中培低聲問傅翌：&ldo;湛兒睡了麼？&rdo;

傅翌忙側身讓祁中培進來，語聲恭敬道：&ldo;剛還睡著呢，可一聽王爺來就醒了。&rdo;

祁中培緩步走進屋裡，略微打量了一下祁湛屋裡的陳設，目光落在書桌上的沉泥硯臺上看了半晌，才饒過屏風來到祁湛床前。

隔著層層帷幔，祁湛的臉色依舊蒼白的令人心驚，他的手動了動，似乎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可卻像是沒什麼力氣了似的，虛弱地垂在床前，嗓音極低的喚了聲：&ldo;父親……&rdo;

祁中培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