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妧想起曾經那隻團魚伸著脖子吃魚苗的樣子就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彷彿自己也會被那血盆大口吞進去了似的。
太可怕了。
楚妧打了個激靈, 轉頭看了一眼那隻檀木烏龜, 忽地拍了一下腦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ldo;哎呀, 我才看清,那不是團魚,是一隻可愛的小烏龜。&rdo;
說著,她還用手扯了一下面前的白紗,道:&ldo;都是這個帽子擋著,害我沒看清楚,把可愛的小烏龜看成了可惡的團魚怪……&rdo;
她語聲輕快的說著,還特地加重了&l;可惡&r;兩個字,全然是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
祁湛的眉心跳了跳,似乎想說兩句什麼,楚妧順勢抓住了他的手,道:&ldo;就套只小烏龜吧,吉祥長壽,消災避害,放在書桌上多好看呀。&rdo;
&ldo;放你書桌上?&rdo;祁湛問。
楚妧點點頭:&ldo;就放我書桌上,我天天看著它。&rdo;
祁湛笑了一聲,伸手在她髮絲上摸了一下,轉身去向攤主拿木圈。
兩人說話時,攤位上又聚集了不少人,似乎是很好奇楚妧與祁湛,可全都與兩人保持著距離,不敢太過接近。
只有一位西域打扮的年輕男子例外。
他就站在兩人四尺左右的距離,鼻樑俊挺,眉目深邃,比起中原人雖然少了幾分儒雅,卻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銳利感,在一眾平民百姓中,自然是十分出挑的存在。
便是楚妧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少年的容貌雖是精緻俊朗,可楚妧天天瞧著祁湛,早就對旁人的容貌免疫了,此刻又帶著帷帽,覺得旁人應該察覺不到她的目光,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的目光便大膽了起來。
她沒有看少年的臉,反而看到了他掩在領口的那根朱紅色的細繩。
顏色略有些暗,像是乾涸的血似的,不仔細瞧還以為他脖子上被人劃了一道。
她順著那條紅繩,就瞧到了他掩在衣領裡的一塊月牙狀的東西。
只露出了一個角,瞧不清是什麼,但是看著色澤,倒不像是中原人常帶的玉佩,更像是什麼野獸的骨頭似的。
西域也有野獸的嗎?
什麼野獸呢?
楚妧正盯著那枚項鍊看的入神,卻沒料到那少年忽然轉過了頭來,微揚起唇角,對著楚妧笑了一下。
那眼中的銳利散去少許,淺茶色的眼睛就像是草原上灼灼而起的驕陽,耀眼的看不見一絲雲。
楚妧趕忙把頭低下了,握著祁湛的小手也不由的一縮。
祁湛看向那名年輕少年,兩人目光交匯了一瞬,便各自移開了。
攤主把木圈遞了過來,祁湛伸手去拿,可他剛剛抓住木圈的時候,那名少年也恰好伸出了手,抓住了木圈的一邊。
小小的木圈被拉扯了一下,發出&ldo;啪&rdo;的一聲細響,像是被烈火點燃的木炭。
周圍的空氣冷了幾分,祁湛垂眸看著那名少年的手。
那名少年指尖顫了一下,忽地鬆開了木圈,語速飛快地說了幾句楚妧也聽不懂的話。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的,十足的西域口音。
剛一說完,少年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笑了一下,對祁湛道:&ldo;抱歉,我以為是給我的。&rdo;
這次說的是漢語,發聲十分標準,竟是絲毫口音也沒帶。
而他掛在嘴邊那猶帶歉意的笑容,倒讓他五官的銳利褪了個乾乾淨淨,竟有幾分親和的可愛。
他看上去似乎比祁湛要小一些。
祁湛瞧了他一眼,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