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的城牆上,帶著絲絲涼意的秋風呼嘯而過,吹得軍旗烈烈作響。
劉弘景身披厚披風,雙手揹負於身後,眉頭緊鎖,望向城外那連綿不斷、望不到盡頭的晉軍營帳,心中頓感五味雜陳。
得知晉軍主力已然南下,劉弘景不禁長舒一口氣,可緊接著,另一重擔憂又沉甸甸地壓上心頭。
雖說眼前這支城外的晉軍只是偏師,兵力不及主力那般雄厚,可襄平城內的遼州軍與之相較,依舊是實力懸殊,毫無勝算 。
看到城外那飄揚的“康”字帥旗,讓他忍不住罵道:“這個該死的異族兒李繼義,中原都亂成這副模樣了,還派康俊君率領數萬大軍來征討本使,實在是可惡至極!”
他可能不知道,因為他之前的一系列舉動,讓李繼義錯失了瓜分魏國的絕佳時機,讓唐國佔了大便宜。
要不是他跑得快,此時已經被李繼義凌遲處死了。
劉弘景罵完之後,轉身詢問身旁的眾人:“如今局勢危急,諸位可有應對之策?”
話音剛落,魏文虎便上前一步,朗聲道:“使君,末將以為,咱們應堅守襄平城!”
魏文虎跟著劉弘景從真定府一路逃到襄平城,感覺實在太窩囊了。
他受夠了,不想逃了。
之前面對晉軍主力,逃跑情有可原,可如今不過是一支偏師,他覺得不能在逃了,必須和晉軍在這裡硬碰硬的打一場。
他說道:“使君,只要堅守住襄平城,待中原局勢大變,這遼東之地便是我們的根基,憑藉遼東,我們仍可以東山再起。”
“況且,再往北便是荒蕪之地,氣候惡劣,只有少量的野人生活,根本不適合生存;往西是草原,可那是李繼義的地盤;往東雖是高麗國,但以高麗的秉性,末將覺得不安全。”
孫景儒卻搖了搖頭,反駁道:“魏司馬此言差矣。襄平城兵力有限,如何守得住這堅城?”
“依我之見,趁著兵力尚充足,我們應放棄襄平城,一路逃往高麗國。”
魏文虎一聽,頓時急了:“孫長使,城外有數萬草原騎兵,咱們如何跑得掉?除非捨棄城裡的步兵!”
孫景儒目光一冷:“沒錯,就是要放棄城內的步兵,讓他們為我們逃往高麗爭取時間。”
“同樣,我也不信任高麗王室,我的計劃是逃到高麗後,儘快乘船南下,前往山東,歸降唐國。唐國不會要我們的命,可晉軍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魏文虎氣得滿臉通紅:“我絕不答應!對我而言,晉國是我的仇人,唐國亦是。哪怕魏國先捨棄了我們,但那也是我們的國家,如今被唐國所滅,我怎能投靠唐國?與其如此,不如戰死在襄平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吵得面紅耳赤。
劉弘景心中其實更傾向於孫景儒的建議。
可如今城內遼州軍分為兩批,一批是他的嫡系,另一批是魏文虎麾下的原魏國士卒,人數不相上下,他已無法像從前那樣壓制魏文虎。
要是晉軍還沒攻城,自己人先內訌了,那可就徹底完了。
權衡再三,他最終同意了魏文虎的建議,決定堅守襄平城。
然而,待只有他和孫景儒兩人時,劉弘景低聲道:“景儒,你之前的提議不錯,說一說具體的計劃”
“是。”孫景儒說道:“使君,咱們們可暗中準備,尋機逃跑,讓魏文虎在此堅守,為我們爭取時間。步兵也要帶著,必要時,讓他們分散晉軍的注意力。”
劉弘景點了點頭:“此計可行,就由你來暗中安排。記住,小心行事,不可讓魏文虎察覺。”
“嗯,您放心吧!”孫景儒保證道。
次日,晉軍便開始攻城。
康俊君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