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啊,可都是吃膩了的。”
我知道金花說的不是實話,李廚娘的淮揚菜做的地道不假,可是我們這些姐妹一年中也吃不到幾次,除非是袁嬌嬌宴請重要的客人,或者是那些肯在怡春院花大價錢的主顧,才會吩咐李廚娘做一次,我到怡春院這麼長的時間了,也就是在和納蘭假成親的那個夜晚才品嚐了李廚娘高超的手藝,平日裡哪有口福吃到李廚娘的正宗淮陽菜啊!更談不上吃膩了。金花這麼說無非是不想再讓納蘭破費,於是我也跟著附和道:“金花姐說的對!我們不想吃淮揚菜了,路邊的餛飩真是挺香的,我從那路過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在一旁站著的嚴媽,這會似乎也看出點門道來了,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看著我和金花。
“那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既然二位姑娘都嘴饞路邊的餛飩,那我和納蘭公子就請二位姑娘吃餛飩去。”
“太好了,我和君言先去佔個坐。別忘了,還要給嚴媽買一碗!”金花說著,就拉著我往碼頭邊的餛飩攤走去。
月光下的餛飩攤前有不多的幾個客人正在吃著餛飩,鍋裡的水正“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旁邊的一個爐子上正熬著白花花的骨頭湯,香氣隨風飄過來。
餛飩攤的老闆見我們一群人走過來,忙招呼道:“哎呀,幾位客官,要幾碗餛飩啊?”
“五碗!老闆,我們可是慕名而來哦!都說你的餛飩做的好吃,你可得多包點肉餡,多放點湯水哦!”謝秘書說道。
“這位爺,您來我的餛飩攤,可就算是來對了,我家做這個餛飩可是世代相傳的,就說熬這個骨頭湯那都是有講究的,用的都是上好的大骨,小火熬製而成的,別家自然是比不過的拉!”
老闆一邊與謝秘書說著話,手裡也沒閒著,他一隻手拿著薄如蟬翼的餛飩皮,另一隻手拿著一根特製的竹籤,竹籤挑起肉餡,只在手裡這麼一轉,一朵花兒一般的餛飩迅即丟入了鍋中,片刻的功夫,五碗餛飩都已經飛快地散入鍋中了。
沒多會功夫,五碗餛飩便出鍋了,我們四個人擠在一張長長的窄窄的小凳子上,吃著這金陵城中最普通最便宜的大眾小吃,伴著這如水的月光,卻覺得比那六國飯店的美味佳餚要好吃的多,因為這餛飩讓我們覺得溫暖,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熱乎乎的餛飩下了肚,連嚴媽也禁不住嘖嘖稱讚道:“我也是有些日子沒吃這街邊的餛飩了,今日遲遲,還真是不錯啊!”
謝秘書掏出懷錶來又看了看時間,說:“還不到八點啊!出局自可沒有這麼早就回去的,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夜遊秦淮河,你們看怎樣?”
“好主意啊!謝兄!清風明月,這樣的夜晚遊秦淮是再合適也不過了!”納蘭附和道。
我們幾個人很快便登上了一條小船,小船不大,是典型的江南一帶的烏篷船,船老大看著我們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來了精神,一邊搖船一邊和我們說著話,
秦淮河裡的船,比北京萬生園,頤和園的船好,比西湖的船好,比揚州瘦西湖的船也好。秦淮河的船約略可分為兩種:一是大船;一是小船。大船艙口闊大,可容二三十人。裡面陳設著字畫和光潔的紅木傢俱,桌上嵌著冰涼的大理石面。窗格雕鏤頗細,玻璃上有精緻的花紋。不過我們坐的是小船,覺得小船更清雋。艙前的頂下,一律懸著燈綵;燈的多少,明暗,彩蘇的精粗,豔晦,是不一的,但好歹總還你一個燈綵。
在月的柔輝中,大小船上都點起燈火。反暈出一片朦朧的煙靄;黯黯的水波里,又被激起縷縷的明漪。在這薄靄和微漪裡,聽著那悠然的間歇的槳聲,我們幾個忽然都沉默了,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船慢慢地前行著,從遠處隱約傳來嫋娜的歌聲,有從沿河的歌舞樓飄來的,有從河上船裡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