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媽,那您埋怨過金爺嗎?埋怨過他沒帶著您逃嗎?”
“埋怨過,怎麼沒埋怨呢?都埋怨了一輩子了,可是埋怨有什麼用呢?這人和人不一樣啊!金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實際上膽子比針尖還小,人倒是個好人,心眼也實在,那會花在我身上的錢可是真不少,可是現在沒錢了,我勸他多少回,讓他出去做事,可是他就是拿不下面子,這不,窮得連飯都吃不上,還裝闊氣呢!”
“對了,嚴媽,今天說起金爺,我倒是記起來了,自從我回來,也有大半個月了吧,怎麼沒見金爺來過一次啊?是不是被袁媽媽給寒磣怕了啊?”
“喲,君言姑娘,你不說,我也還真是沒顧上想呢!是有大半個多月沒來了,你和納蘭公子私奔的那幾個月,他還一直都念叨著你呢,說你可是怡春院最漂亮的姑娘了,他這個人,別看膽子小,他的臉皮可是不薄,掌櫃的寒磣他也不是一天兩天,這都快過去十年了,他還不是照樣往咱們怡春院跑,有的時候,我看他實在可憐,也就拿我的工錢貼補貼補他,不管怎麼說,也還是念及年輕時的一番情意啊!”嚴媽說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嚴媽,您真是個重情義的人,像怡春院的姐妹中,可是很難找到像您這麼重情義的人了!“我說道。
“可是你也知道,嚴媽的工錢本來就不多,再加上還收養了狗蛋這麼個乾兒子,狗蛋小的時候,可乖巧了,怡春院的姐妹都挺喜歡他的,可是男孩子長大了就不能在怡春院住下去了,我就讓他去找金爺,金爺那兒別的沒有,就還有一處大大的老宅子,原本想著,能讓狗蛋跟著他讀點書,識點字,可是誰知道兩個人是怎麼也處不到一塊去,就在狗蛋十五歲那年,他就再也不願意跟著金爺住了,就跑到外面到處混,連我也找不到他,他只是隔三差五地跑到我這裡來找我拿錢,後來,我才發現這個孩子沒學好,跟著一幫人學會了抽大煙,我的那點工錢哪夠他抽大煙的啊!他在我這裡拿不到錢,又不願意去做體力活,就想著去偷,被人抓住,打了個半死,後來那個韓爺,就是把你們拐賣到這裡來的韓爺救下了他,他也就跟著韓爺幹起了那個見不得人拐賣姑娘的壞事,作孽,嚴媽真是作孽啊!”嚴媽說著,就重重地錘了捶她自己的胸口。
“嚴媽,這怎麼能怪您呢?您好心收養了狗蛋,是他自己不學好,您也沒辦法啊!不過,狗蛋好像也很長時間沒來了吧!”
“他啊,不來最好,來了就是要錢,還不如金爺,來了,還能說個貼己的話,那個小畜生沒來,一定又是跟著韓大魁到外地拐騙姑娘去了,看這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那個小畜生是死還是活?”嚴媽雖然嘴裡一個勁地罵著狗蛋,可是眼睛裡卻流露出一個母親慈祥的目光。
“嚴媽,您別擔心,狗蛋人很機靈,他一定沒事的。”
“恩,我管不了也不管了,隨他去吧,就是有的時候,想起他小時候的乖巧……哎呀,不說了,不說了,我盡顧著說話,都耽誤了吃飯了,你看,這白米粥都涼了,要不,嚴媽再給你熱熱去。”
“不用了,嚴媽,沒事,還溫和著呢!”
我說著就要端起碗喝粥,就聽到樓下堂院裡傳來了袁嬌嬌的聲音。
“君言姑娘?君言姑娘?”
“君言,掌櫃的叫你呢,你先出去看看,問問是什麼事情?”嚴媽說道。
“我知道是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的?你有第六感?”嚴媽詫異地望著我。
“不是,是今天早上蕭將軍走的時候,讓袁媽媽今日教我學跳交誼舞。”我說道。
“那是好事啊,讓你學你就學,這俗話說的好,藝多不壓身,反正白天你一個人在屋子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到樓下學學,只當是鍛鍊身體了。”
“可是嚴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