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馬車沒有進入西角門。壽全帶著車馬局的車子已經在等候。玲瓏驗了腰牌,又在角門處銷了昨日的出門報備,隨著車子一起前往福熙宮。
“寇姑娘辛苦了。”壽全笑眯眯地說。
“壽公公,您快別這樣。我就是去了別處當差,也是福熙宮出來的玲瓏。”玲瓏最最聽不得這些,壽全是當初將她從那一堆人中間領回福熙宮的長輩,萬不能那麼疏遠而客氣地稱呼自己。
只離了宮一日,玲瓏卻覺得宮裡的一切似有不同。熟悉,而又陌生。
“昭儀娘娘這幾日好麼?”玲瓏問道。
壽全神色黯淡:“娘娘倒好,可丹桂出了點事。”
玲瓏臉色大變,難道是丹桂對昭儀不忠?她是昭儀最親近的人……
“丹桂她怎麼了?”玲瓏急道。
“她從福熙宮大殿二樓摔下,算是命大,沒摔死,骨頭斷了好幾處。”壽全邊說邊嘆氣,忍不住地心疼。
玲瓏倒吸一口涼氣,古時這建築,又不比現代的公寓,尤其這一層若是大殿,二樓便離地甚高,從那上面摔下來,沒摔死真是萬幸。
“什麼時候的事?我昨日早上出宮,也沒見福熙宮有人來請御醫啊。”
“正是昨日上午。摔得當場就沒了聲息。我們都以為她……小意到底看了些醫書,知道如何處置,許御醫又來得及時,救回了丹桂一命。”
壽全的五官拼命地往一塊兒皺,好像不忍再回想當時的慘狀,捏著手指說:“許御醫說,這幾日還是危險期,雖說骨頭都接上了,人也綁得跟棍子似的了,但是要這幾日不發燒,不說胡話,才敢說真正沒有生命危險。”
玲瓏能想見,對於大齊的醫學發展水平,治療這樣的外傷,只有靠接骨和靜養,至於有沒有內傷,只能從接下來幾日丹桂的身體情況來判斷。
一到福熙宮,茉莉和芙蓉安排了幾個小宮女將車上的特產一一搬進了庫房。
莫瑤無心再去關注這些特產,帶著玲瓏便去看望丹桂。
丹桂躺在自己的屋裡,大半個身子被綁了起來,一點兒不能動彈。見玲瓏進來,撲簌簌地掉下眼淚來。
見丹桂神智還算清醒,玲瓏的心先放了一半,無論如何,若只是外傷,總是可以養好。
“許御醫說你幾處折了?”玲瓏輕聲問。
“雙腿,肋骨,還有左邊手臂。玲瓏姐姐,好疼……”丹桂嗚嗚地哭了起來。
玲瓏又是心疼,又是慶幸。丹桂其實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在宮外,只怕剛剛離開父母身邊,若在前世,那還膩著父母撒嬌呢。
好在脊椎沒有受傷,不然就要像安淑容那樣,落個終身殘疾,再也無法行走。
突然,玲瓏心中一緊,安淑容也是從高處摔下,怎麼如此相似?
“丹桂不怕,沒傷到腰或脖子,那就不要緊,現在會很痛,咱熬一熬,過個數月,又是活蹦亂跳一個姑娘了。”
“真的嗎?”丹桂眼淚汪汪地看著玲瓏,好想將玲瓏的話緊緊抓住,然後告訴自己,這一定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瞧小意,她以前比你受的傷重多了,差點在後院就沒了命,只要能挺過來,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玲瓏現抓了一個典型例子,來安慰丹桂。
“以後人家會不會說咱福熙宮都是……小瘸子……”丹桂這還惦記著福熙宮的形象。
玲瓏心裡卻很是厭惡,定是宮裡有這麼無聊的人,給小意扣上的不安好心的綽號。“只有沒有教養之人,才會嘲笑別人的缺陷。小意比絕大多數健全的人都健康,你以後一定也是。別管他人怎麼說,你要儘快好起來,昭儀娘娘需要你。”
丹桂重重地點頭,好似在作什麼承諾。
莫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