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梳妝好了就忙著開門,大人進來了,一頭一身的雪,只望著陳公主笑,陳公主也笑嘻嘻的幫他拂去雪花,這個時候兩人還好得很,陳公主問大人嫁衣好不好看,大人說好看,陳公主還玩笑說應該扮成男裝可能大人更加喜歡些,說以前大人還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時就常躲著她,一定是喜歡男子多些,大人也不反駁,只笑。兩人仍是在一處說說笑笑,阿二他們也識趣得很,有什麼事情都做主了,也不來稟大人擾他們說話。這時候連咱們也有幫忙佈置新房,剪紙貼字等事,幾百人這麼一齊忙亂,到了晚上便已準備齊全,雖然沒什麼賓客,但百獅齊舞,鑼鼓喧天,旗幟招展,美酒佳餚,當真熱鬧得緊,不說別的,那一晚燈燭的燃油就耗用了萬盆,整個府內光芒萬丈,咱們還笑說,只怕到了洛陽都能瞧得見這裡的光亮,還有誇張的說連京城裡都能瞧見。新人拜堂之時,我就想這下大人該樂成什麼樣子啊,於是什麼也沒瞧,只盯了大人看,……啊,因為那個……新夫人蓋了頭臉,我瞧不到新夫人神情,所以……看大人比較多。想不到的是,這時候大人反而沒有了一絲笑容,不過那時候臉上的神情可比笑要更加動人,瞧著好像有幾分激動不安,又很慎重嚴肅,似乎木然發呆,卻又顯緊張堅定,唉,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我當時瞧了感動得很,都看呆了,可是現在要說卻是形容不出來,這個婚事雖然有些倉促,但似乎在大人眼裡便是他最鄭重最重要的一件事一般,拜了天地,我們四個姐妹送夫人先進新房,夫人急著問我大人在哪裡,看她那樣子好像一刻也不肯離開大人,不願呆在新房要出去找大人一般,我還沒說話呢,因為沒有賓客,大人後腳跟著前腳也進來了,夫人聽到迎上去與大人牽了手,咱們沒想到大人這麼快進來,還在鋪床收拾,大人牽住夫人半天也不說話,似乎還在緊張,過了好久才說一句:“好像做夢一般。”我瞧兩個小姐妹聽到這話一邊鋪床一邊揹著身子臉上都有了笑意,夫人也在蓋頭底下連連點頭,大人忙揭了夫人的紅蓋頭去瞧她臉色,我正撥火呢,也是這時候才偷偷瞧見夫人臉上的神情,她也不再是笑了,眼裡含著淚,慢慢地滾下一滴來,瞧著好像是太想笑了反而是要哭的模樣,喜過頭了倒像是悲了,神情也怪得很,可是同樣也是說不出的動人。唉,我還是形容不好,只覺得大人和夫人真是相愛般配,以後過日子一定是歡喜無限,美好無限。也不知為什麼,我倒高興得流下眼淚來,止也止不住。這時候大人和夫人的眼裡根本也瞧不見我們,兩人手拉手到軟塌上坐下,只互相瞧著,這才慢慢有了一些笑容,夫人便靠到大人懷裡,大人抱了。夫人歡喜說:“謝謝你高肅,今天是我這一生最快活的日子。”大人笑著說:“那我也要謝你,咱們最快活的日子還長,你往以後想。”夫人埋了頭不做聲,咱們鋪好床,又斟好酒、撥好火便過去磕頭退下。本來這晚只是那兩個姐妹守夜,可是我也沒退出房去,隨她們轉過屏風後面,打手勢說今晚守夜不走了,要她們儘管睡覺。有一個膽子大一些,便就倒在地上睡覺,手比劃著告訴我今晚端茶送水,添炭撥火的事都交給我了。另一個不敢睡,陪我攏了個火籃坐在地上守著。我卻多少聽著外面的動靜,這一會兒夫人總沒做聲,大人又關心問了一句:“怎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