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因我父親之事受到牽連,全家被貶至川西,高大哥便召集了這許多俠義之士。”高長恭也與他相互抱一抱拳見過,思思只一條條小舟望去,問:“長孫在哪?”便聽耳邊一人嗡聲道:“俺在這裡。”長恭尋聲收回目光,眼下卻是個黑臉大漢,不過二十來歲,長得粗壯,濃眉牛眼,瞧著便是個力大勇士。便坐在離他們最近的一條船船頭,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因思思站著只往遠去瞧,倒沒瞧見他,便笑了一笑,繼續向長恭道:“這位壯士叫長孫晟,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落雕都督斛律光。”長恭便也向他抱一抱拳,長孫晟並不立起,也不回禮,只就近揮手攔阻他行禮,便是不願結識,瞧也不瞧他道:“元大姐怎不說我生平最見不得的便是小白臉,休再羅嗦,落雕都督的遺孤在哪?”
高熲出言阻止道:“長孫,不要無禮。王公子是救孤之人。”
元思思怕觸及長恭傷痛,一直便沒提斛律光的死,到了此時總是難免要提到,只向長孫晟笑道:“你以為臉越黑就越厲害?”又只作輕鬆的笑望長恭,不想他太過悲傷。長恭去年痛別大師父不久,今年二師父又剛遭橫死,且是滅族,此時心裡自是悲痛難言,卻不在意長孫晟的這些言語。便向後面船道:“帶鍾兒過來。”十餘多船上三、四十多人聞言都肅穆起來,有的性急,歪了身子伸長脖子偏頭去看後面的船,卻不想聽到空中傳來衣袂之聲,待得抬頭看時,一人挾了小童竟是從天而降,恰巧穩穩落在長恭和思思身後,卻是十五從後面的船頭直接越過船艙躍上這條小舟,長孫晟當即喝一聲彩,身後數十人也紛紛道一個‘好’字。這小舟船身便有二丈餘長,船在舟後,即便是兩船首尾相接,距離也有兩三丈之遠,又有船艙相隔,十五憑空躍出,中間沒有任何可借力之處,何況懷裡還挾了個幼童,這身輕身功夫便是漂亮,因此贏得眾人喝彩。
十五將懷裡小童放下,三、四十人便都齊齊望了,這小童生得虎頭虎腦,正是斛律光幼子斛律鍾都,此時乍到這陌生環境,見到這許多陌生的人,便是有些害怕,只捏緊了十五的袍角不鬆手。又仰了頭眼睛四處尋高長恭,長恭便就船板坐下讓他看到,雖心裡傷痛憾恨,卻只望著他微微一笑。
牛弘瞧了卻已眼中含淚,問道:“這便是斛律丞相的遺孤?斛律一家僅剩的骨血?”
皇上要殺勢力強大的武將,因害怕訊息洩露生亂,自然是做得又突然又快速,高長恭在淮南得到斛律一家滅門的訊息日夜兼程趕回京城,趕到時祖信帶了衛士正團團圍了斛律府抄家拿人,家童下人當場便殺,府裡亂得很,他來不及多想,和十五蒙了面趁亂混進內府,只搶了斛律鍾都衝出來。不等人反應過來已快馬而去,直到淮南才有追捕的訊息傳來,便改走水路。
長恭不語,思思知道他此時心裡難過,便靠了他坐下。
長孫晟便罵了一聲,道:“他孃的天殺的狗皇帝。”高長恭雖是痛惜悲傷斛律光之死,卻不想聽到這辱祖反國的話,便是大怒,抬頭望去,喝問:“你說什麼?”
長孫晟瞪眼道:“我說他孃的……”身邊十五跨前一步手按了劍正要動手,思思見情形不對,也站了起來待勸阻,便聽牛弘喝止道:“長孫住口。”長孫晟卻沒瞧見,莫名被打斷,只不解望向牛弘。一眾好漢也有些不知所以,不明白長孫晟罵一句娘洩憤,正是大家此時心聲,牛弘做什麼不許。十五以手按劍暫時不動了。牛弘又道:“向王公子賠禮請罪。”
長孫晟怔了一怔,疑怒道:“你要我向他請罪?”周圍便有與長孫晟交好的人插話問:“為什麼?”牛弘不答,只朝長孫晟點一點頭。高熲也奇怪地望了一眼牛弘,向長孫晟道:“牛先生叫你賠禮,你照做便是。”他聲音雖然不大,卻是極有威信,又知長孫晟比較要面子,道:“是王公子救出了斛律前輩的遺孤,你便是向他磕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