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幾位王爺,鴻圖及韻寧公主他們,也都坐在了這裡。皇帝沒認出青盞,只覺得這小公子好生眼熟。他看了青盞一眼,便也不再關心,握緊衣袖裡那方鮮紅的蓋頭,心裡還惦記著那驚鴻一瞥的美人兒,向淳熙問道:“怎麼朕從來沒有聽說過蘇卿有這麼個可人的妹妹?”
淳熙忙輕輕一揖,恭敬地說道:“回陛下,舍妹粉煙久在深閨,不曾出來與人見面,是以陛下沒有聽說。”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倒叫心存不快的皇帝無話可說。
“來,皇上,臣弟敬你一杯。”慕容焱忙舉酒過來,也是為他們解圍。
皇帝喝罷酒,將酒杯重重地放於桌上,心裡依然不快。不過,再怎麼不快,他依然是一國之君,不便在此處脾氣,只好暗自生氣。
其實,他這氣生的莫名其妙,他該生誰的氣呢?淳熙?怪他把那麼漂亮的妹妹嫁給永親王世子?還是世子慕容潛?怪他娶了這個美人兒?
不管怎麼樣,他也只是方才看到那個嬌媚可人的美人兒。若是今天不來永親王府,他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個美人。
他的一系列的表情,眾人其實都是看在眼裡的,卻只有兩個人留心,一個是四王爺慕容純,一個是八王爺慕容焱。慕容純留意的是皇上看中了永親王世子新娶的側妃,慕容焱留意的則是他的四哥對於這件事情有興趣。
桃花半盛,隨風飄香。繁複的花枝緊緊簇擁在一起,陽光照耀下,在宴桌之上,眾賓客的臉上,投下斑斑駁駁的陰影。
青盞微微仰頭,便看到在她頭頂不到兩尺的距離,一枝開的嬌美,豔色成羞的桃花在冉冉春風之中迎風招展。
青盞慢慢伸出手去,輕輕摘下一片花瓣,夾在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中間,慢慢翻轉手,唇角含笑,細細地觀看。她甚至忘了,自己此刻著的男裝,這樣的行為是不可以出現的。
還沉醉在自己對嬌嫩花瓣的欣賞中,卻聽見旁邊傳來一道似是讚美,卻又不像,說是戲謔,也談不上的聲音:“好個‘拈花一笑’啊!”
青盞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張似笑非笑的臉,狹長的眼眸裡帶著異樣的神采,用此來表明他此時興趣盎然。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陽剛之氣,像是習武之人,青盞憑直覺猜測他是御前侍衛。
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青盞回憶了一番,也沒想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此人。或許,根本就沒見過吧,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不過經過他這一句,青盞才現,以自己這身打扮,做出這樣婉柔的動作實在不妥,忙將那片桃花瓣子扔掉,微微一笑:“讓這位……”考慮著他的身份,因為不確定,所以沒說出口,“見笑了。”
“小公子實是謙虛了,剛剛那個動作真是太美了,讓在下知道,原來這麼美的動作不是隻有女子才能做得出。”那人笑著說道。
經他這麼一說,附近的許多人都將目光移向了青盞,紛紛饒有興趣,等待看她的反應。因為她被說成了一個舉止像女子的男子,這可是對一個男兒最大的侮辱,不知道這小公子會有何種反應。
青盞也注意到眾人都在關注於她,大多數人都是看戲的神情,就連慕容焱也不例外,拿著酒杯舉到唇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只有鴻圖抬頭看她時擔憂的神色,大哥欲想替她解釋的舉動,讓青盞明白,誰才是對她好的。她用一隻手製止了大哥接下來的動作,微揚唇角,讓鴻圖放心,然後直接忽略掉打算看戲的某人,對那刁難她的人灑然一笑:“過獎了,過獎了,本公子向來喜歡自然萬物,對於花花草草的關注實屬正常。至於優美麼……若不是這位……說,本公子還真是不知道。剛剛那個‘拈花一笑’的形容真的好美,本公子就合理利用起來吧,叫做‘拈花公子’好了。”
那男子促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