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卻是道:“你莫是懷了一分念想,以為天地不仁之外,尚有聖人憐愛?哼,你莫要忘了,當年你妖族也是聖人在後,可全族上下是何等下場。”
“不,我沒有忘!”陸壓彷彿被踩到了尾巴一般,騰地站起來了,兩眼欲吐出火光一般地望著空中,彷彿又看到了當年妖族那血濺天地的慘狀,彷彿又見到了無數的族人,如飛蛾撲火一般,衝向不周山,衝向了死亡,從此殞身天地間,難做逍遙仙。
“不,你忘了。陸壓二弟,每次我與你商議大事,你總是唯唯諾諾,好似甘願現狀一般!”石忠決定下點猛藥,這陸壓什麼都好,就是心性反覆,雖然當年剛來魔界的時候也是如自己一般雄心萬丈,但後來看到妖族一個個生活得很好,他居然也開始慢慢地變得滿足起來。
“你忘了。二弟!你忘了,哥哥可沒忘!”石忠恨聲道,“二弟,當年不周山前,你妖族聖人女媧豈非看著你們族人送死?她是聖人又怎麼了?還不是一樣擋不住巫族的手段?你莫非忘了那媧皇宮之事?”
“媧皇宮,媧皇宮……”陸壓頹然坐在椅子上,喃喃地念道,他何曾忘記。
“當年那叱詫洪荒,笑傲天地的東皇太一怎麼死的?你這叔父不是自認為道行過人,實力高牆嗎?最後還不是死在那媧皇宮中?別人不知,你我莫非還不知曉你那斬仙飛刀究竟是何物所做?”石忠恨聲道,似乎頗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意。
“不!”陸壓彷彿做了一個噩夢一般,本來準聖實力,早已讓他能自在地控制自己的心神情態,不過同為準聖,甚至實力高於他的石忠說出來,卻是讓他根本受不住打擊。“娘娘當年說過,聖人也不是萬能的。我陸壓一身,最為不忿之事,便是叔父之死,叔父……”
對於自己的父親帝俊和叔父東皇太一,嚴格說起來,不論出於感情還是道義來講,東皇太一在這些金烏心中,都比那帝俊重很多。畢竟,帝俊當年惹上了那周成聖人,天地盡知他是自尋死路,雖然為那父子關係,陸壓也不曾怪責青丘山一脈,畢竟在他想來,當年那父親如此執迷不悟甚至是頭腦發昏地惹上週成,是自尋死路。不過,東皇太一不同,在金烏心中,或許這位才是他們真正的父親,不論是在親情還是恩德上,東皇都遠超帝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東皇太一死的時候,陸壓親眼目睹卻不能救,死求女媧也無功,最後還是周成送去崑崙山葫蘆,做了斬仙飛刀。陸壓最為放不下的也是這事,自己親如父親,甚至比父親親得多的皇父東皇太一居然寧願以死相助自己。人死了,連那精氣都還要庇佑自己。
“大哥,我,我錯了。其實我是怕……我是怕,魔界萬一走上了最後的一條路時,會讓現在的生活消失,讓魔界子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中!”陸壓道。
“糊塗,二弟!你莫非不知,天地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生死禍福,這些不是靠你退避自守就能保全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你偏安一隅,又能保得妖族周全嗎?糊塗,糊塗啊……”石忠惋惜道。
“二弟,你哥哥說的在理。仙神鬼魔之事,裡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誰若太過心慈,怕是要步前人後塵!”竹語也在一旁勸道。
“唉!”陸壓長嘆一聲,隨即神色不再變幻,卻是下了決定。悚然起身,當空手一招,卻是祭出了斬仙飛刀,長袍一甩,卻是向石忠跪下道:
“小弟心存幻想,不是哥哥嫂嫂罵醒,必當深陷罪責之泥淖。斬仙飛刀在上,皇父東皇太一有靈,陸壓從此一心強大我魔界,聽從哥哥石忠魔皇調遣,誓死不悔!”
“好。好。好!你我同心協力,為那逆天之事,也多了希望!”石忠連忙起身,扶起了陸壓,他就怕這妖族太子捨不得妖族現在的安寧生活,而放手一搏。
“不錯。誰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