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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著路燈在看一個類似於證件似的東西。他本沒有太在意,目光越過那個人往對面高聳的兩棟塔樓望去。可是突然他心裡咯噔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傢伙,快速把目光收回到那個人的身上。

唐五羊,是唐五羊!

魏文魁只覺得心臟一下子收緊了,啤酒瓶子險些落地。他感到大腦有些不夠用了,他不敢想象,一個在逃的通緝犯,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裡。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敢這麼做。當然,自己也沒有膽子殺人。無從體驗一個殺人犯的心理。

魏文魁把頭埋下來一些,用啤酒瓶子擋住鼻子和嘴。眼角的餘光注視著那個雜種。唐五羊的衣領豎著,顯然還是有所提防的。魏文魁注意到,對方的眼睛至少兩次向左右巡視,帽簷壓得也很低,對走過身邊的人十分警覺。看來他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既然如此,跑回來幹啥?索性鑽進深山老林變成中國猿人不是更好嗎。

魏文魁的心情穩定了些。他現在需要做出決定——怎麼辦?

報案?當然。一定要報案的。關鍵是,在警察趕到這兒的時間之內,唐五羊會不會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

敢不敢撲出去把對方擒住?魏文魁有些心跳加速。

不,他沒有那個膽量。一個技校老師和一個建築包工頭,體力上的懸殊不言而喻。這個時候撲出去,必死無疑。

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唐五羊的頭抬了起來。只見他把手裡那個小本子揣進夾克衫的口袋裡,機警地朝兩邊瞧了瞧,目光甚至從魏文魁的臉上閃過,然後拉了拉帽簷快步走了。

不能讓狗日的跑掉,魏文魁想。

事不宜遲,他叫過服務員,說下次一併結賬,然後快速起身追了出去。一股類似於正義感的東西在他心裡翻騰著,使他憑生出一些勇氣,絕不能讓這個雜種跑掉,絕不能!殺人償命,更何況蘇岷是自己的朋友,非常不一般的朋友。為這個也不能放過他。

外邊的氣溫已經露出些涼意,魏文魁的胸口卻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在湧動。看著不遠處貼著街邊走著的那個背影,魏文魁有些傷感和悲壯的感覺,眼角甚至有些潮溼。

兄弟,我絕不會讓殺你的人從我眼前溜走,絕不!

第二章(1)

金棕櫚佳苑命案發生在三個月前的一個炎熱的晚上。

太空藝術團的魔術師蘇岷,被人勒死在南區一號樓六樓的臥室裡。魏文魁是晚上九點多被叫到公安局的。看了蘇岷的屍體,魏文魁當場就癱在地上。他想不通,這個寡言沉悶的兄弟怎麼會死於非命。他會得罪誰?

對於魔術師的死,警察沒有跟他說什麼。警察只說你的手機號碼是蘇老師給我們的,聽說你是蘇岷的朋友。

蘇老師是蘇岷的乾媽,很小的時候便收養了這個孤兒,到現在已經快三十年啦。魏文魁到的時候蘇老師已經在那兒了,默默的,一言不發。蘇老師是個古怪的老太太,不太好接近。魏文魁對這個令人尊敬的老太太也只瞭解一鱗半爪。

蘇老師獨身了一輩子,快七十了,仍然一個人獨居在城裡一個小巷裡。她一共收養過四個孩子,其中有兩個很快就遠走高飛沒有了訊息,一直跟著她的,只有蘇岷和他的一個乾妹妹姚芬。

這些往事估計蘇老師已經對警察們講了,警察讓魏文魁談談他和蘇岷的關係。魏文魁說自己和蘇岷的關係那就久遠了,遠到蘇岷剛上中學。魏文魁那時只是個技術員,有一次到那個中學去檢修一臺實驗室用的小型發電機,於是認識了蘇岷,知道了那孩子被遺棄以及被蘇老師收養的身世。不知為什麼,兩個人似乎有一種心理感應,認識以後關係一直沒斷。

當然,他強調蘇岷初二時轉學走了將近一年,至於為什麼轉學,蘇岷沒說,他也沒問。

蘇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