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逼視住韋天保,眸中的寒意凍得韋天保微一哆嗦,竟不自覺的鬆開了手指。
天心鼻中不屑的哼了一聲,縮回了手。韋天保這才回過神來,怒氣直往上衝,瞬間脹紅了臉,騰的一聲跳起,伸手就向天心的頭髮一把抓過來。手還沒有觸到髮絲,就被一隻鐵腕緊緊扣住,動不得分毫,原來韋天青已經打發了眾人,一直注視著他的動靜,適時制止了他。韋天保欲掙扎,天青加了幾分力,嘴上淡淡的說:“大哥,你是和林家兄妹一起來的嗎?他們都在等你過去呢。”
韋天保又掙了掙,心知現在這位二弟相較兒時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在他手上討不了好,又見旁人或明或暗都在朝這邊瞟著,鬧起來只能自己丟臉便鬆了勁,沒好氣的說:“林家的女兒看上你了,鬧著今兒一定要和你見個面,你跟我過去。”韋天青這才知道何以這位大哥平時正眼不瞧他,今天卻特地三番五次交代他一定要前來赴會。他朝林家那一桌看過去,林家也是皇親,禮部尚書林一平是三朝元老,夫人是先帝之姐,已然仙逝多年,但他們的三個孩子卻是當今皇帝的表兄妹。大兒子林峰學貫古今,頗有乃父之風,七年前進宮為皇帝講學,是為帝師;老二林桐和韋天保是好兄弟,可想而知是何種貨色;小女兒林墨號稱京城第一才女,在大哥的薰陶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可惜有點恃才傲物,眼高過頂,多少人上門求親她都看不上眼。自從開春皇帝祭祖時見到護駕的韋天青,一顆芳心就這麼系在了這位英武不凡的將軍身上,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門,求了二哥拜託韋天保一定要把韋天青帶上,好當面一訴衷腸。他們大哥今天奉旨進宮了,所以只有兩個人來,那位京城第一才女正羞答答、半遮半掩的往韋天青這裡頻送秋波。
“我對此一向不感興趣,不過去了,請大哥代為致歉。”韋天青拱手道。
“我答應了今天要把你帶來的,你這是不給我面子?”韋天保越發惱火。
“我已然前來,大哥不算失信。且我並沒答應要見何人,大哥何必強人所難?”天青對韋天保的怒氣無動於衷。他當初選擇行伍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不再受韋天保的欺負,能有實力保全母親、自己還有那個可憐的妹妹,如今他做到了,但為免母親在家受氣,他一般不違逆韋天保,總是儘量避開他。但今天他不想順著韋天保,或許是因為天心在看著?他自己也不知是為什麼。
天心卻對那邊一臉焦急的女子頗有好感,這個時代的女子能如此主動示愛,倒也是個性情中人:“二哥,你去吧。莫辜負了人家一番美意。”
韋天青笑著搖搖頭,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韋天保見他二人並無生分,卻對自己不假辭色,心中竟有些委屈:“你倒叫他二哥,我還是你大哥呢,你怎麼不叫?”
天心淡淡一笑:“大少爺,是你不許我叫你哥哥的,你忘了?”聽柳兒說過的那些悲慘往事,天心感同身受,這輩子她也不會認同韋天保了。
說也奇怪,當天心是個不起眼的黃毛丫頭時,韋天保看到她就有欺負她的衝動,可當天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出現時,他卻因天心對他的不屑一顧而惱怒,反而沒有了欺負她的想法了。所以韋天保被天心一嗆,訕訕的發不出火來,一甩袖子,回林家兄妹一桌去了。
給天心倒了杯酒,韋天青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過去的事都忘了吧!”天心看看他,卻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他是讓自己忘記那些悲慘的往事,天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已經忘了。自那日之後,韋天心已再世為人,無父無母無家,無兄弟姐妹。”韋天青眉頭一皺,卻又聽她說道:“不過卻似乎還有個二哥無法忘記,也不想忘記。”
天青這才展顏:“你確實像變了個人,不過這樣甚好,本就不應太苦了自己。”
“二哥放心,我不會再想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