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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接父親回家

,藏在口袋裡、枕頭邊。飯量大,你盛多少他吃多少。

妹妹說“晚飯讓爸吃少點,早點吃,軟柿子和香蕉之類儘量少吃,很容易拉褲子”。

孝敬老人,說著容易做著難,是一項宏大的系統“工程”,一邊體會一邊學習一邊進步。特別是我們這代人,即便交給養老院,也有許多難題,只有儘自己的能力去為父親做些事。從此以後,我告訴母親,千萬別再吼父親,哪怕再生氣也別吼,雖然父親是個病人,但是他也有尊嚴。

從父親回來後,我和母親就輪流照顧父親,只要我一有時間,我都會陪著父親,讓母親在地裡幹活散散心。

這天早上回村的時候,給母親買了件棉馬甲,給父親買了兩個滷豬蹄。 母親對棉馬甲沒異議,試穿了一下,眉開眼笑,說大小合適,顏色也合適。

可當我從塑膠袋裡拎出那兩隻香噴噴的滷豬蹄時,母親的笑意頃刻便消失了。“ 多少錢一個”?母親迫不及待問。

我笑了笑說:“沒多少。得二十多塊吧”?母親緊追不捨。我又笑著說:“沒有那麼多,十幾塊錢”。

母親哦了一聲,緊蹙的眉才呼啦一下舒展開來。 “想不通,全是骨頭,沒有肉,買這個幹啥”。老媽低聲嗔怪著我。

“我爸愛吃呀”。

有些事,我沒法給母親解釋太清楚。就像母親滴酒不沾,她永遠不能理解,老爸沒生病以前為什麼愛喝酒,苦巴巴的,受那罪幹啥。

午飯的時候,母親炒了兩個熱菜,涼拌了一盤豬頭肉,切了一盤子豬蹄,煮了一鍋胡蘿蔔餡餃子。

大爸放牛回來,洗了手,照例是先吃飯,可今天卻喝了一口酒,說是牙疼,喝一點含在嘴裡,過一會就不疼了。

大爸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也是一個做什麼事都很專注的人,包括吃飯。他吃飯的時候,很少說話,一心一意。

生活的愜意便全部漾在了眉梢。 四個菜,父親只動了豬蹄。當父親拿起第三塊的時候,母親沒說話,她抬起眼皮,弱弱地斜視了一眼父親,然後輕輕把盛著餃子的大瓷碗推向了父親。我當然明白母親的意思。父親患腦梗,不適宜多吃肉。

父親卻視而不見,或許,他壓根就沒看到。當父親又啃完了兩塊時,終於,母親按捺不住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探向了我:“娃娃,給你爸舀碗熱麵湯,不喝待會就涼了”。 我正準備起身,父親牙縫裡突然蹦跳出一個聲音:“等我吃完了再舀”。母親縮了縮肩,目光粘在父親吃的肉上,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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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要是放到以前,母親一準能掀翻桌子。別說幾個豬蹄,半個都不成。年輕時候的她,不僅強勢,還是個火爆脾氣。打我記事起,她就是家裡的王,說一不二。幾十年了,她下的命令,父親從不違抗。 但,自從父親生病以來,再加上家裡的變故,母親就變得格外小心翼翼。她聽鄰居說,腦梗最忌的就是生氣。一生氣,容易犯病。

吃完午飯,母親笑著吩咐大爸,讓他下午去杏園裡拉草料,大爸說已經拉完了,我看見大爸牙疼的一直捂著嘴,我就趕緊找了些吃牙疼的藥,吃完藥後,大爸一直看著父親,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又說不出來,大爸是心疼自己的弟弟,好好的一個人,最後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我和大爸出來以後,在去牛場的路上,大爸感慨的說,“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晚年有健康的身體,可以沒錢或者條件差一些,但是隻要身子骨硬朗,就是最幸福最期盼的晚年,也不會很辛苦。可是最怕的就是晚年時候,忽然在生活上不能自理,沒有往日的自由行動,更是沒有了健康的身體,從此只能麻煩自己兒女,或者睡在病床上,再也沒有像曾經想哪裡逛就去哪裡”。

聽了大爸說完,我心想“如果養兒能防老,而且子女非常的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