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盡心盡力,最後還是不盡人意,有時間連個傷心難過的權利都沒有,娟,都說好的生活都是從苦裡熬出來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熬什麼,只知道努力的活著才是平凡又渺小的我們不得不做的事情”。
這時候碎爺提著他種的菜進來了,人還沒到他的咳嗽聲就已經到了屋裡,一袋西紅柿,一袋辣椒,我趕緊給碎爺遞過去一支菸,碎爺用手擋了一下說,
“你的紙菸我抽不習慣,還是抽我的老漢煙好一些”,
我接過碎爺手中的菜,招呼著趕緊坐下,碎爺說,“我知道你家今年沒有種菜,我種的又吃不完,再等幾天你去拿個大袋子多摘些,給你媽拿些,城裡啥都要買,我知道你媽捨不得,苦了一輩子,臨了還比以前更苦了”,
我跟碎爺說,“你這麼大年齡了,種點菜也不容易,能休息就休息了,別種那麼多地”,
碎爺說,“我不種地吃什麼,雖然兒子兩口子在外面打工掙錢,可他們掙的只能夠他們用,哪能顧的上我們老兩口啊,死了就不吃了,也就不幹了”,
碎爺的心思我知道,是想今年冬天他繼續在牛場裡背糞,碎爺和我聊了一會就走了,
我送走了碎爺,剛走到牛場的小路上,給我送草的老闆來了,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心裡就知道,他是來要草錢的,這個老闆我們一直合作,前幾年雖然困難,但是每年的草錢我都是付清的,可今年由於付了幾十萬的牛錢,沒錢一直欠著,老闆也同意,等牛犢出了再結清草錢,我知道他現在來是聽到牛的行情一直掉價,怕到時候給不清他的錢,
剛走到跟前他就說,“我還以為你在牛場,下去說你還沒下來”,
我說,“剛來了個人,耽擱了一下,你咋來了”,
“我順路來看看草夠不夠”,他說,
我說,“可能不夠,還得需要幾車”,
他猶豫了一會,說,“我現在定了一批草,資金不夠,你多少得給我付點,我知道你現在難,但是我也沒辦法”,
我說,“我現在沒有錢,咱們都合作了這麼多年了,就今年才欠你的,你也知道我今年一下子拿出去那麼多,只能等著把牛犢一出才能給你付”,
,!
可他就是不行,最後說最少今天必須先拿兩萬,附則後面的草他也沒辦法供應了,這又是一個雪上加霜的事,我現在別說兩萬,就是兩千也沒有,可今天不給,後面的牛草就斷了,這可不行啊,牛草不像別的,少一頓都不行,
我們兩個蹲在路邊各自都抽著煙,誰也沒有說話,看來今天他是非得拿上,可我上哪裡去湊這些錢,
他突然告訴我說,“手機上可以借錢,就是利息有點高”,
我猶豫了一下說,“高就高吧,再有啥辦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牛沒草吃吧”,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手機上可以借錢,也就是從這次開始,拆東牆,補西牆,越陷越深,總覺得自己能還上,自己不知道的是,噩夢才剛剛開始。
他接過我的手機,一頓操作,一會身份證,一會照相,最後借出來了兩萬,一個月要還兩千多,一年還清,我給他付完錢後,一再叮囑他別忘了給我再送幾車草,他邊走邊答應,
他是拿到錢走了,可我又多了一筆外債,而且每月都要還,還有飼料錢都欠著呢,真的不敢想,一想到這些整個人就像過電一樣,驚的直打哆嗦,每天只能讓自己不要停下來,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煩心的事,
就這樣一輩子困在生活的一地雞毛裡連個大氣不敢喘,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的平庸無能。我知道我的一生,無法精彩也無法重來,激不起一點兒波瀾。註定成為不了誰的救贖,也成為不了誰的點綴。唯一能為自己而活的事就是不停地負重前行和自己不值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