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叫成姐夫,又從姐夫叫成了康哥,
命運總是捉弄人。明明爺這茬人由於沒有上學,缺乏文化的支撐,為了養家謀生,乾的都是髒活兒,累活兒,重活兒。他背過磚窯,上過工地,就是賺不到多少錢。好不容易結婚生子,由於老實巴交,沒有心計,不善生意。日子過得平平淡淡。根本沒有當年當民兵排長那個年頭出類拔萃。明明爺六十歲之前得過一次病。病魔把它直接壓得喘不過氣。加上他的勞累,他鬍子比歲數更長。令我心生唏噓。這樣挖地三尺的活兒,只有他們這些人還在幹。他們掙的不是工錢,而是玩命的血汗錢。用透支的生命,換取生存的價值。
一個禮拜後,明明爺被兒子女兒送回來了,可他再也不能在他熱愛的這片土地上像牛一樣拼命地勞作了,他透支了他本該健康的身體,再也起不來了,雖然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這一躺下就是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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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婆是個沒本事的人,個子只有1米5,他老實了一輩子,可對眼前的這個伴兒她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從明明爺躺下這九年裡就能夠看的出,
兒女把老人送回來後,各自就忙各自的去了,照顧明明爺的重擔就落在明明婆身上了,人生了這種病的比照顧小孩還要難,主要是明明婆年齡大了,再加上她個子又小,一個人跟本就沒法挪地方,村裡的年輕人少,她就經常找我來幫忙,只要我在村裡,就一定去幫她,後來成了習慣了,到點了就自己去了,
明明婆三天就會把老伴背出來曬曬太陽,只要天氣好,她不會少一次的,早上我忙完大概就是9點左右,我就會去她家,和她一塊把人從炕上抬到輪椅上,她就把明明爺推到大門口的太陽底下,然後就開始洗換下來的衣服,床單,一天一換,一天一洗,每天晚上都會給擦洗身子,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都會起來兩遍,給明明爺翻兩次身體,怕壓爛了。
有一次中午我聽見明明爺嗷嗷的吼著,他啥都明白,只是說不了話,我就跑過去看,只見他一個人坐在大門外的輪椅上,太陽已經把他曬的受不了,我就趕緊給推著換了個地方,就到屋裡去找明明婆,走到大門口一看,門是鎖著的,我就蹲在明明爺旁邊說,“剛才你是不是熱了”,他“嗷嗷”一聲,我又說,“明明婆出去了嗎”,他又是“嗷嗷”一聲,他只會“嗷嗷,不知道能不能聽懂,不一會明明婆就提著一個籃子回來了,裡面裝滿了“柴胡”,她是挖藥去了,看見老伴的明明爺又開始“嗷嗷”的叫個不停,氣的明明婆就喊“別吼了,我就出去一會,你就這個樣子”,你咋不去死,死了我就省心了,說著就用粗糙泥濘的手擦著眼淚,她是委屈,她太淚了,被這眼前的一切折磨的沒有一點辦法,只有對著病者的老伴發洩自己的情緒。
罵是罵了,可她剛進門放下手裡的東西,自己都沒顧得上喝水,就趕緊給明明爺倒了一碗水,面色莊重的端了出來,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喂著,喂完後,碗裡還剩下點,自己才端起來一口氣喝了,我說,“你挖柴胡去了嗎”,
她說,“娃娃,不挖咋辦,每天都要吃藥,前幾天沒錢了,我就給兒子打電話,兒子打給我了,可旁邊的兒媳一直嘮叨著,我想著挖點藥,儘量少跟兒子要,我和他爺都是要死的人了,別到臨了把兒子的家給拆散了,”世上的母親都是一樣的,她們只想給兒女奉獻一輩子,從來不求任何回報!
我幫著她把明明爺推到了屋裡,我正準備回去,可他怎麼也不叫我走,說,“娃娃,我做飯,你吃了再去,我一會就做好了,你別嫌棄我做的飯,乾淨著呢”!
我趕緊說,“我咋能嫌棄呢,只是我大爸還有我爸在家裡,我得給他們做飯,”
她說,“我知道到,就是多幾碗面的事,早上我把面已經擀好了,想著中午叫你們來吃,”說著她拿來一個小板凳,讓我坐一會